從臨安分舵出發時,天剛蒙蒙亮。王小二幫我們找了三匹不起眼的棗紅馬,還塞了袋用荷葉包著的炊餅,說這是臨安城最實在的吃食,抗餓。蘇晴把水魂石小心翼翼地放進青銅丐缽,缽身符文瞬間亮得刺眼,連馬都驚得打了個響鼻。
“這玩意兒現在跟個小太陽似的,不會把蒙古人引來吧?”陳默摸了摸丐缽,趕緊縮回手,“燙得能煎雞蛋了。”
我用布把丐缽裹了三層,塞進馬鞍旁的布袋裡:“放心,之前在黑城試過,裹嚴實了就不發光了。咱們得在五天內趕回襄陽,耶律幫主的急報裡說蒙古人要在嘉定十四年大舉進攻,現在離開春隻剩三個月,耽誤不起。”
剛出臨安城三十裡,青銅丐缽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——不是預警的灼熱,是那種像脈搏跳動的頻率。陳默勒住馬,指著路邊的草叢:“有馬蹄印,還是新鮮的,至少有二十騎,朝著咱們來的方向。”
蘇晴立刻拔出長劍,劍鞘在晨光裡泛著冷光:“是沈文軒的人?還是蒙古遊騎?”
我摸了摸布袋裡的丐缽,震動越來越明顯:“不管是誰,先躲起來。前麵有片楊樹林,正好能埋伏。”
三個人催馬鑽進樹林,剛把馬拴在樹乾後,就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。透過樹葉的縫隙一看,為首的竟然是個穿著蒙古服飾的漢子,臉上一道刀疤從眼角劃到下頜——是之前在黑城地宮漏網的幽冥教護法!他身後跟著的人裡,還有幾個穿著淨衣派服飾的弟子,其中一個我認得,是沈文軒的跟班。
“沒想到吧,林越!”刀疤臉勒住馬,在樹林外停下,“你以為從臨安拿了水魂石就能跑?沈舵主早就料到你會走這條道,特意讓我們在這等你。”
沈文軒的跟班從馬上跳下來,手裡拿著個木盒,得意地晃了晃:“林長老,識相的就把水魂石交出來,咱們還能留你個全屍。不然等蒙古大汗的援兵到了,你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。”
蘇晴的劍“唰”地出鞘,劍氣掃得樹葉嘩嘩響:“就憑你們這些叛徒和漢奸,也配要水魂石?上次在臨安沒把你們砍乾淨,這次正好補刀。”
刀疤臉突然吹了聲口哨,樹林兩側的山坡上突然冒出十幾支弓箭,箭頭對著我們的方向。“彆跟他們廢話!”他從背上摘下回回炮——是那種縮小版的,能扛在肩上的,“把水魂石交出來,不然我就把這樹林炸平!”
我心裡一緊,這玩意兒雖然比蒙古軍營裡的小,威力卻不小,上次在黑城地宮見識過,能把鐵柵欄炸變形。青銅丐缽的震動突然變得尖銳,我趕緊按住布袋:“陳默,你帶蘇晴從樹林後麵繞出去,往襄陽方向跑,我來拖住他們。”
“要走一起走!”蘇晴把劍橫在身前,“你以為就憑他們這點人,能攔得住咱們?”
陳默掏出腰間的短刀,又摸出幾枚飛鏢:“林哥說得對,分兩路走。我和蘇晴引開他們,你帶著水魂石先回襄陽,這才是最要緊的。”他不等我反駁,突然朝著刀疤臉扔出一枚飛鏢,正好擦過他的手腕,回回炮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。
“動手!”蘇晴大喊一聲,朝著山坡上的弓箭手衝過去。她的“峨眉流雲劍”果然厲害,劍光一閃,就有兩個弓箭手捂著胳膊滾下山坡。陳默則帶著我往樹林後麵跑,還不忘往身後扔煙霧彈——這是西夏一品堂弟子給的“障眼煙”,能擋住視線。
剛跑出樹林,就聽到身後傳來爆炸聲。回頭一看,刀疤臉竟然真的點燃了回回炮,楊樹林裡濃煙滾滾,樹枝被炸得亂飛。“彆回頭!”陳默拽著我的胳膊,“蘇晴有分寸,她知道怎麼跟咱們彙合。”
我們催馬往襄陽方向跑,跑了大概一個時辰,青銅丐缽的震動突然停了。我剛想鬆口氣,就看到前麵的官道上橫著一根樹乾,樹乾後麵藏著十幾個蒙古兵,手裡拿著彎刀,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。
“是蒙古遊騎!”陳默掏出短刀,“他們怎麼會在這裡?難道臨安的蒙古密使已經把消息傳出去了?”
我摸了摸布袋裡的丐缽,突然明白過來:“是水魂石的氣息!之前在黑城地宮,魂晶和山魂石碰到一起就有感應,現在水魂石進了丐缽,氣息更濃,蒙古人肯定有能追蹤這氣息的東西。”
蒙古兵已經衝了過來,為首的是個絡腮胡,手裡拿著個銅製的羅盤,指針正對著我懷裡的丐缽。“把傳功缽交出來!”絡腮胡用生硬的漢語喊道,“大汗說了,隻要你交出缽子,就封你為蒙古的千戶長!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陳默催馬衝上去,短刀直刺絡腮胡的胸口,“我們丐幫的東西,輪得到你們蒙古人搶?”
我趁機從馬鞍旁的布袋裡掏出震天雷——這是從黑城地宮繳獲的,威力比一品堂的“障眼煙”強十倍。點燃引線後,我朝著蒙古兵密集的地方扔過去,“轟隆”一聲巨響,煙塵彌漫,好幾個蒙古兵被炸得飛了起來。
“快跑!”我拽著陳默的馬韁繩,“再往前二十裡就是丐幫的驛站,那裡有弟子接應。”
本小章還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!
兩個人催馬狂奔,身後的蒙古兵還在追,箭支“嗖嗖”地從耳邊飛過。就在這時,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,為首的是個穿著丐幫汙衣的漢子,手裡拿著麵黑色的旗幟——是襄陽總部派來的接應弟子!
“林長老!我們來晚了!”漢子大喊著,帶著十幾個弟子衝了過來,手裡的打狗棒舞得密不透風,瞬間就把蒙古兵攔在了後麵。
我鬆了口氣,勒住馬,看著弟子們把蒙古兵擊退,才發現自己的胳膊被箭擦破了皮,血已經把衣服染紅了。陳默趕緊從懷裡掏出傷藥,一邊幫我包紮一邊罵:“這些蒙古人真是陰魂不散,從臨安追到這裡,跟條狗似的。”
接應的漢子叫趙虎,是情報堂的弟子,他遞過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急報:“林長老,這是耶律幫主讓我們交給您的,說您一看到就知道該怎麼做。”
我拆開急報,上麵的字跡是耶律幫主的,寫得很倉促:“蒙古軍已在襄陽外圍集結,柳長風殘餘勢力勾結蒙古密使,在城內散播謠言,說丐幫要勾結蒙古謀反。速歸,穩定人心。”
“柳長風的餘孽還敢蹦躂?”蘇晴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,她騎著馬,身上沾了不少塵土,劍上還滴著血,“我把刀疤臉那夥人引到官道上,正好遇到朝廷的巡邏兵,他們狗咬狗,我就趁機跑過來了。”
趙虎一聽蘇晴提到朝廷巡邏兵,臉色變了:“林長老,現在襄陽城裡亂得很,主和派官員借著謠言,說要解散丐幫,還派兵包圍了南舵。趙老栓舵主正在跟他們對峙,情況很危急。”
我把急報揣進懷裡,摸了摸布袋裡的青銅丐缽,缽身符文還在微微發燙:“不能等了,咱們現在就趕回襄陽。趙虎,你帶五個弟子先走,告訴耶律幫主,我們拿到了水魂石,三日內必到。剩下的人跟我們一起,走小路,避開蒙古遊騎。”
走小路果然快,避開了好幾撥蒙古遊騎和淨衣派的探子。第三天傍晚,終於看到了襄陽的城牆。可城門口的景象讓我們心裡一沉——到處都是朝廷的士兵,手裡拿著刀,對著進出的百姓挨個盤查,丐幫弟子根本不讓進城。
“這是把襄陽城封了啊!”陳默指著城牆上的告示,“上麵寫著‘捉拿丐幫反賊林越’,還畫了咱們的畫像。”
蘇晴的劍握得咯咯響:“主和派官員真是瘋了!蒙古人都快打到家門口了,他們還在窩裡鬥。”
我摸了摸懷裡的青銅丐缽,突然有了主意:“趙虎,你知道襄陽城的排水道吧?就是之前咱們用來防備蒙古人偷襲的那條,能不能從那裡進城?”
趙虎眼睛一亮:“知道!就在西城角,平時沒人看守。不過裡麵很黑,還有不少老鼠。”
“有老鼠也得走!”我催馬往西城角跑,“隻要能進城見到耶律幫主,就能戳破主和派的謠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