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林越）攥著從敦煌莫高窟帶出來的手劄，指尖都被紙頁邊緣磨得發疼。手劄裡那句“山魂石藏於西夏祖廟，得石者可啟傳功缽三成力”，像塊燒紅的烙鐵，在我腦子裡反複燙著——現在興慶府滿城都是蒙古密使的眼線，想從西夏皇室眼皮子底下偷出祖廟裡的寶貝，跟在老虎嘴裡拔牙沒兩樣。
蘇晴坐在對麵的客棧房間裡，正用布擦拭她那把“峨眉流雲劍”，劍身在燭火下泛著冷光。她見我盯著手劄發愣，挑了挑眉：“林長老，再琢磨下去，手劄都要被你盯出洞了。咱們要麼今晚就行動，要麼明天一早乾脆直接去見西夏國主——反正你有敦煌一品堂弟子給的信物，說不定能憑‘抗蒙盟友’的身份，讓他主動把山魂石交出來。”
我把臉從手劄上抬起來，揉了揉發酸的眼睛：“主動交出來？你忘了在敦煌聽到的消息？蒙古密使帶著百兩黃金和十匹西域寶馬，就等西夏國主點頭呢。咱們空口白牙去要，他憑什麼給？再說了，這山魂石是丐幫傳功缽的關鍵，要是讓西夏人知道它的重要性，指不定會坐地起價，到時候反而給蒙古人可乘之機。”
陳默靠在門框上，手裡轉著個剛從街上買來的西夏小陶罐，突然插了句嘴：“我剛才去樓下打酒，聽見兩個祖廟守衛在聊天，說今晚是西夏‘祭月節’，祖廟裡的祭司要搞儀式，大部分守衛都會去廣場維持秩序，廟裡隻留十幾個老弱看守。這可是咱們的機會。”
我眼睛一亮，猛地拍了下桌子：“就今晚！陳默，你去摸清祖廟的側門位置，最好能畫張簡易地圖；蘇晴，你準備些峨眉派的‘迷煙散’，要是遇到看守，儘量彆傷人，免得驚動蒙古人；我去準備兩套西夏平民的衣服，咱們扮成趕去祭月的百姓，混進祖廟附近。”
三更天的時候，興慶府的街道上已經沒了人影，隻有掛在屋簷下的燈籠，在夜風中晃著昏黃的光。我和蘇晴、陳默穿著粗布短打，混在零星幾個趕去廣場看祭月的百姓裡，慢慢往祖廟的方向挪。
祖廟建在興慶府的高坡上，紅牆金頂，門口守著四個手持長矛的衛兵，盔甲上的銅片在月光下反光。陳默往我身邊湊了湊，壓低聲音：“側門在東邊，我剛才看見有個老祭司從那兒進去，門口就一個守衛，看起來快六十了，估計眼神都不太好使。”
我們繞到祖廟東側，果然看見一道窄門，門口的老守衛正靠在牆上打盹，手裡的長棍都快滑到地上了。蘇晴從懷裡掏出個小紙包，往地上一扔，紙包裂開，淡青色的煙霧慢慢飄向老守衛——這是峨眉派的“安神散”，聞著像薄荷，實則能讓人睡上一個時辰。
沒一會兒，老守衛的頭就歪在肩膀上，呼嚕聲打得震天響。我趕緊上前，輕輕推開側門，一股混合著檀香和酥油的味道撲麵而來。門後是條青磚鋪的小路，兩邊種著高大的沙棗樹，樹枝在月光下投下斑駁的影子。
“按手劄裡說的，山魂石應該在祖廟主殿的‘神龕閣’裡，”我一邊走一邊警惕地打量四周，“主殿在前麵，咱們得穿過這個花園，小心腳下的石板——說不定有機關。”
陳默掏出他那個小陶罐，往地上扔了個小石子，石子落在石板上，沒什麼反應。他又試了幾塊，都平安無事，才朝我們擺手：“放心走，沒機關。看來西夏人覺得祖廟守衛森嚴，沒必要搞這些彎彎繞。”
可剛走到花園中央，突然聽見前麵傳來腳步聲。我趕緊拉著蘇晴和陳默躲到一棵沙棗樹後麵，隻見兩個提著燈籠的祭司，慢悠悠地從主殿方向走過來，嘴裡還念叨著西夏語的經文。
“壞了，要是被他們發現咱們在這兒，肯定會當成刺客，”蘇晴握緊劍柄，聲音發緊，“要不我去引開他們？你們趁機去主殿找山魂石。”
我按住她的手，搖了搖頭：“不行，你一個人太危險。我有辦法。”說著，我從懷裡掏出個小布包，裡麵是在敦煌買的“風沙粉”——這東西撒出去，能揚起一陣小風沙，正好能遮住燈籠的光。
等兩個祭司走到離我們隻有十幾步遠的時候，我猛地把風沙粉往空中一撒。粉末在月光下像霧一樣散開，兩個祭司驚呼一聲，趕緊用袖子擋住臉，燈籠也晃得差點掉在地上。
“快走！”我拉著蘇晴和陳默，趁著混亂往主殿跑。主殿的門沒關嚴，留著一道縫，我們推開門溜進去，趕緊躲到殿內的柱子後麵。
殿裡黑漆漆的，隻有神龕上點著兩盞長明燈，昏黃的光剛好照到神龕閣——那是個嵌在牆壁裡的木閣，上麵刻著西夏文，看起來就是手劄裡說的地方。
我剛想衝過去，陳默突然拉住我，指了指神龕閣旁邊的地麵。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，隻見地麵上有一道細微的裂痕，沿著裂痕能看出，那片地麵比其他地方略高一點——是翻板陷阱！
“還好你眼尖，”我抹了把汗，從懷裡掏出個鐵鉤出發前特意準備的），勾住神龕閣的邊緣，輕輕一拉，閣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。裡麵果然放著個錦盒，盒蓋上刻著和青銅丐缽上相似的符文——山魂石肯定在裡麵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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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剛把錦盒拿出來，突然聽見殿外傳來馬蹄聲和呼喊聲，聲音越來越近，還夾雜著蒙古語！
“不好！蒙古人來了！”蘇晴臉色一變，“肯定是有人發現咱們潛入祖廟，報信給蒙古密使了！”
我趕緊打開錦盒，裡麵果然躺著一塊拳頭大的石頭，通體翠綠，上麵像有水流在轉——這就是山魂石！我把錦盒塞進懷裡，剛想往外跑，殿門突然被踹開，十幾個蒙古兵衝進來，手裡的彎刀在燈光下閃著寒光。
“把山魂石交出來！”為首的蒙古將領嘶吼著，用刀指著我們，“不然今天就讓你們死在這兒！”
陳默掏出腰間的短刀，擋在我和蘇晴前麵：“林長老，你們先走！我來擋住他們！”
“要走一起走！”我掏出破甲炮之前改良過，體積變小了，方便攜帶），對準蒙古兵，“蘇晴，你從後門走，我和陳默殿後！後門通哪兒？”
“通祖廟後麵的小巷，能繞到客棧！”蘇晴說著，已經衝到後門，一腳踹開門，“快！蒙古兵越來越多了！”
我對著衝在最前麵的蒙古兵，扣下破甲炮的扳機。“轟隆”一聲，炮聲在殿裡震得耳朵發疼，幾個蒙古兵被炸得飛出去，撞到牆上昏了過去。
“快走！”我拉著陳默，跟著蘇晴往後門跑。巷子裡黑漆漆的，我們隻能憑著記憶往前衝，身後的呼喊聲和馬蹄聲越來越近，甚至能聽見蒙古兵的箭“嗖嗖”地從耳邊飛過。
跑了大概半個時辰，我們終於看到客棧的燈光。可剛拐過最後一個彎，突然從旁邊的陰影裡衝出幾個人，手裡拿著繩子，朝著我們就扔過來——是西夏國主的衛兵！
“完了，前有狼後有虎，”陳默喘著粗氣，握緊短刀，“林長老，實在不行，我就把山魂石扔了，咱們先保命要緊。”
我按住他的手，盯著衝過來的衛兵，突然想起懷裡還有一品堂弟子給的信物。我趕緊掏出來，舉在手裡大喊：“我是丐幫林越！是敦煌一品堂弟子引薦來的，要見西夏國主！你們不能抓我！”
衛兵們愣了一下，為首的隊長走過來，接過信物看了看，又看了看我們身後追來的蒙古兵，突然喊道：“快跟我走！蒙古人在興慶府私闖祖廟，國主已經下令抓他們了！”
我們跟著隊長跑進旁邊的一個院子，院子裡停著輛馬車。隊長把我們推上車，說：“這是去皇宮的馬車，國主在宮裡等你們——他早就知道蒙古密使想搶山魂石，故意沒攔著，就是想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能拿到。”
馬車“噠噠”地往皇宮跑，我摸了摸懷裡的錦盒，山魂石的溫度透過錦布傳過來，心裡又驚又喜。蘇晴靠在車壁上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：“沒想到西夏國主還挺有心計，不過還好，山魂石沒被蒙古人搶走。”
陳默笑了笑：“還得靠林長老的破甲炮，不然剛才在主殿，咱們就被蒙古兵圍住了。對了，林長老，你把山魂石拿到手，是不是就能解鎖青銅丐缽的新技能了？”
我掏出青銅丐缽，剛想把山魂石嵌進去，馬車突然停了。車簾被拉開，一個穿著西夏皇室服飾的人站在外麵，拱手道：“林長老，國主在殿內等候，請隨我來。”
走進皇宮大殿，西夏國主坐在寶座上，穿著繡著龍紋的長袍，看起來五十多歲，眼神很亮。他看到我，指了指旁邊的椅子：“林長老不必多禮，坐吧。我聽說你從蒙古兵手裡搶回了山魂石，果然是英雄出少年。”
我坐下後，把錦盒遞過去：“國主，山魂石在此。其實我們此次來西夏，不僅是為了山魂石，更是想勸國主不要和蒙古合作——蒙古滅金後，下一個肯定是西夏，到時候就算國主交了山魂石，也保不住西夏的江山。”
國主打開錦盒，看了眼山魂石，又把盒子推回來：“這山魂石，你們拿去吧。我早就知道蒙古人的野心，隻是西夏國力不如蒙古，不得不虛與委蛇。不過你說得對，與其等著被蒙古滅亡，不如和南宋、丐幫聯手抗蒙。”
他頓了頓，又說：“我已經下令，把蒙古密使趕出興慶府，以後西夏境內，丐幫可以自由活動，我們還會把蒙古的動向及時告訴你們——就當是我對你們的謝禮。”
從皇宮出來的時候，天已經蒙蒙亮了。我把山魂石從錦盒裡拿出來，嵌進青銅丐缽的凹槽裡。石頭剛嵌進去，缽身突然發出翠綠的光，符文一個個亮起來，一股暖流順著我的手指，流遍全身——青銅丐缽的“地形感知”技能，解鎖了！
我閉上眼睛，能清晰地“看到”周圍的街道、房屋，甚至能感覺到地下的水管和地道。蘇晴和陳默看到這一幕，都驚呼起來：“這技能也太厲害了！以後咱們再遇到陷阱，就能提前知道了！”
我們回到客棧，收拾好東西，準備儘快返回襄陽。剛走出客棧大門，就看到街上貼滿了告示，上麵寫著“蒙古密使勾結外敵，已被驅逐出西夏”。路過的百姓都在議論，說西夏國主要和南宋聯手，以後再也不用怕蒙古人了。
我看著手裡的青銅丐缽，翠綠的光還沒完全褪去。心裡突然覺得，這趟西夏之行，不僅拿到了山魂石，還爭取到了西夏這個盟友，值了。接下來，就該回襄陽，把山魂石的消息告訴耶律齊，然後繼續準備抗蒙——畢竟，蒙古人的野心，可不會因為一個山魂石就停下來。
蘇晴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想什麼呢？再不走，趕不上今天去襄陽的商隊了。”
我回過神，笑了笑：“沒什麼，就是覺得，咱們離打敗蒙古人，又近了一步。走，回襄陽！”
陽光透過興慶府的城門，灑在我們身上。我攥緊青銅丐缽，跟著蘇晴和陳默，朝著商隊的方向走。身後的西夏都城越來越遠，前方的路還很長，但我知道，隻要有青銅丐缽的力量，有丐幫和盟友們的支持，就算麵對再強大的蒙古軍，我們也能扛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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