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襄陽城的了望塔上,手裡攥著塊剛從蒙古細作身上搜出的腰牌——上麵刻著蒙古文字,邊緣還沾著點沒洗乾淨的泥土,看質地像是漠北特有的黃銅。風刮得塔上的旗幟“嘩啦啦”響,遠處的農田裡,流民們還在忙著播種,可我心裡卻一點都不踏實。
“林長老,這已經是三天內抓到的第五個細作了。”陳默拿著本賬簿跑上來,額頭上全是汗,“您看,他們混進來的路子都不一樣,有裝成流民的,有扮成貨郎的,還有個居然混進了軍工坊當學徒,要不是您讓我們查每個人的家鄉口音,還真發現不了。”
我接過賬簿翻了翻,上麵記著每個細作的供詞——有的是來查襄陽的防禦工事,有的是要摸清糧草存放的位置,還有個更狠的,想在飲用水裡下毒。“看來蒙古是鐵了心要搞破壞,咱們得把排查再升級。”我指著城樓下的流民安置點,“你讓人把安置點裡的人按籍貫分組,同一個地方的人互相作證,要是說不出家鄉的細節,或者口音不對的,先隔離起來再查。”
陳默點頭應下,又皺著眉說:“可咱們人手不夠啊,情報堂的弟子一半派去盯蒙古軍動向了,剩下的要查細作,還要守烽火台,根本忙不過來。”
我想了想,轉頭朝不遠處的全真教營地喊了一聲:“丘道長!能不能借我點人?”
丘處機正在教弟子們練劍,聽到喊聲抬頭笑道:“林長老儘管開口!全真教弟子最擅長辨人氣息,讓他們幫你查細作,保準一個漏不了!”
沒一會兒,二十個全真教弟子就來了,個個眼神銳利,身上還帶著股淡淡的檀香——丘道長說這是他們練內功時帶的氣息,能壓過細作身上的漠北膻味。我把排查的法子跟他們一說,這群弟子立刻分頭行動,沒半個時辰就從流民裡揪出兩個眼神躲閃的人,一審問,還真是蒙古派來的細作。
解決了細作的事,我剛下了望塔,就看到曹友聞將軍騎著馬急匆匆過來,臉上帶著急色:“林長老,不好了!朝廷派來的十萬石糧草,在鄧州附近被蒙古遊騎盯上了,押運的宋軍請求支援!”
我心裡一沉,這十萬石糧草是襄陽的救命糧,要是被劫了,彆說守城,流民們都得餓肚子。“曹將軍,押運隊現在在哪兒?有多少人?”
“就在鄧州東邊的落馬坡,押運隊有三千宋軍,可蒙古遊騎至少有五千人,還帶著弓箭,硬拚肯定不行。”曹友聞勒住馬,從懷裡掏出張地圖,“我想派五千宋軍去支援,可又怕襄陽這邊兵力不夠,萬一蒙古軍趁機攻城……”
我盯著地圖上的落馬坡——那地方兩邊是山,中間就一條窄路,典型的易守難攻,蒙古遊騎肯定是想在那兒設伏。“不能硬拚,咱們用‘聲東擊西’的法子。”我指著地圖上的另一個地名,“你派三千宋軍假裝去支援,故意走大路,把蒙古遊騎的注意力引過去;我帶兩百丐幫弟子,走小路繞到落馬坡後麵,趁他們沒防備,燒了他們的馬料,斷了他們的退路。”
曹友聞眼睛一亮:“這主意好!可你們隻有兩百人,會不會太危險?”
“放心,丐幫弟子最擅長鑽山林、設陷阱,再說我還有這個。”我掏出個火藥包晃了晃,“這是雙兒新做的‘震天雷’,一炸能掀翻一片,蒙古遊騎肯定扛不住。”
說走就走,我讓人去軍工坊拿了五十個震天雷,又挑了兩百個擅長輕功和追蹤的丐幫弟子,每人帶了三天的乾糧,趁著夜色往鄧州趕。一路上,我們專走沒人的山林,遇到小溪就蹚水走,避免留下腳印,天亮的時候終於繞到了落馬坡後麵。
我趴在山坡上,用望遠鏡往下看——蒙古遊騎果然在窄路上設了埋伏,馬隊藏在兩邊的樹林裡,刀光在太陽底下閃著冷光,押運糧草的宋軍就在不遠處的平地上,正小心翼翼地往前挪。
“都聽好了,等會兒我扔第一個震天雷,你們就跟著扔,先炸他們的馬隊,再趁亂燒馬料。”我把震天雷分給弟子們,又指了指樹林裡的馬料堆,“看到沒?那堆乾草就是他們的馬料,燒了它,蒙古騎兵就跑不快了。”
剛安排好,遠處就傳來馬蹄聲——是曹友聞派來的宋軍,正沿著大路往這邊走。蒙古遊騎果然上當,大部分人都朝大路衝過去,隻留下幾十個人守馬料。
“就是現在!”我大喊一聲,把手裡的震天雷扔了下去。“轟隆”一聲巨響,樹林裡的馬群受驚,到處亂撞,守馬料的蒙古兵嚇得魂飛魄散。弟子們趁機往下衝,震天雷一個接一個扔出去,火光和濃煙衝天而起,馬料堆也被點著了,劈啪作響。
蒙古遊騎發現後路被抄,連忙往回跑,可馬沒了草料,跑起來沒力氣,還沒到跟前就被宋軍攔住。我們從山上衝下來,丐幫弟子用刀砍馬腿,宋軍用長槍紮騎兵,沒一會兒就把蒙古遊騎打得落花流水,還俘虜了他們的頭領。
押運隊的宋軍將領跑過來,握著我的手激動地說:“林長老,太感謝你們了!要是晚來一步,糧草就被他們劫走了!”
小主,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,後麵更精彩!
我笑著擺手:“都是為了守襄陽,客氣啥。趕緊把糧草運走,路上再小心點,彆再遇到埋伏。”
看著糧草隊慢慢走遠,我心裡鬆了口氣,可剛轉身,就看到陳默騎著馬急匆匆過來,臉上帶著慌色:“林長老,襄陽城裡出事了!有個細作趁亂放了把火,燒了軍工坊的一部分,還偷走了幾張改良投石機的圖紙!”
我心裡一緊,改良投石機是守城的關鍵,要是圖紙被蒙古拿到,麻煩就大了。“快,咱們趕緊回去!”
趕回襄陽的時候,軍工坊的火已經被撲滅了,可地上還留著燒焦的木頭和紙張,雙兒蹲在地上,手裡拿著張燒了一半的圖紙,眼圈通紅:“公子,都怪我,沒看好門,讓細作混進來了。”
我拍了拍她的肩膀,接過圖紙看了看——幸好隻是投石機的基礎圖紙,關鍵的火藥配方和投擲角度沒被偷走。“不怪你,是我們的防備還不夠嚴。”我轉頭對陳默說,“你讓人把軍工坊的守衛換成丐幫和峨眉派的弟子,兩派輪流守,每個人進出都要查腰牌,還要搜身,不準帶任何紙張出去。”
蘇晴這時也趕過來,手裡拿著個小瓶子:“林越,我讓峨眉弟子在軍工坊周圍撒了‘追蹤粉’,這粉無色無味,沾在身上洗不掉,要是細作再進來,咱們就能順著粉找過去。”
我接過瓶子聞了聞,果然沒味道,心裡踏實了不少。“還是你想得周到。對了,被抓的那個蒙古頭領,你去審審,看看能不能問出他們還有沒有其他細作在城裡。”
蘇晴點頭走了,我又蹲在地上,看著燒焦的圖紙,突然想到個主意——既然蒙古想要圖紙,不如給他們弄份假的,讓他們白費功夫。“雙兒,你再畫幾張假圖紙,故意把投石機的投擲角度畫錯,再把火藥配方改改,要是蒙古按假圖紙做,投石機肯定用不了。”
雙兒眼睛一亮:“好主意!我再在圖紙上做點手腳,比如在關鍵地方畫個錯的符號,讓他們看不懂。”
接下來的幾天,襄陽城裡一片忙碌。軍工坊重新加固了防禦,還加了幾道陷阱;細作排查也更嚴了,不僅查口音,還要查隨身物品,連貨郎的貨物都要打開看;流民安置點裡,大家互相作證,還組織了巡邏隊,發現可疑的人就報告。
這天下午,我正在軍工坊看雙兒畫假圖紙,蘇晴跑過來,臉上帶著喜色:“林越,審出來了!那個蒙古頭領招了,城裡還有五個細作,都是來配合蒙古大軍攻城的,他們約定在攻城那天,在城裡放火,製造混亂。”
“太好了!”我放下圖紙,“你知道那五個細作在哪裡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