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在蒙古軍營外二裡地的草叢裡，嘴裡叼著根草莖，手裡的望遠鏡幾乎貼在眼睛上。夜色像塊黑布蓋在地上，隻有蒙古營地裡的火把亮著，連成一片橘紅色的光海，能隱約看到巡邏的士兵扛著刀來回走動，馬蹄聲在空曠的野地裡格外清楚。
“林長老，咱們都蹲半個時辰了，再待下去該被發現了。”陳默趴在我旁邊，聲音壓得極低，手還緊緊攥著腰間的樸刀。他身上裹著從流民那借的破棉襖，臉上抹了灰，乍一看跟個逃荒的沒兩樣。
我沒回頭，眼睛還盯著營地裡最大的那頂帳篷——根據之前抓的細作招供，那是蒙古主將闊端的中軍帳。“再等等，看他們的糧草營在哪。要是能摸清糧草存放的位置，咱們夜裡就能去燒了它，斷了他們的補給。”
話剛說完，就看到一隊蒙古兵推著幾輛馬車往營地東側走，馬車上蓋著黑布，隱約能聞到糧食的味道。我心裡一喜，趕緊指給陳默看：“看到沒？東側那片帳篷，肯定是糧草營。你記著位置，等會兒咱們繞過去看看防守嚴不嚴。”
陳默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，輕輕點頭：“好，我記著了。不過他們的巡邏隊好像比白天密了，剛才那隊剛過去，這又來一隊，咱們怎麼繞？”
我從懷裡掏出個布包，裡麵是雙兒做的“迷煙彈”——用艾草和麻藥混合著做的，點燃後能讓人暈過去，還沒什麼味道。“等下一波巡邏隊過去，咱們就往他們的哨塔下麵扔這個，迷暈上麵的哨兵，再從鐵絲網的缺口鑽進去。”
我倆又等了約莫一刻鐘，終於等到巡邏隊走遠。我趕緊摸出火折子，點燃迷煙彈往哨塔下麵扔，白色的煙絲慢慢飄上去，沒一會兒就聽到哨塔裡傳來“咚”的一聲，應該是哨兵暈過去了。
“走！”我低喝一聲，跟陳默貓著腰往營地東側跑。蒙古營外拉了圈鐵絲網，上麵還掛著鈴鐺，不過我們之前抓的細作說過，東側有個缺口是用來運糧草的，平時用草垛擋著。果然，我們沒費多大勁就找到了缺口，鑽進去的時候，陳默的衣角還被鐵絲網勾破了，嚇得他趕緊捂住嘴，生怕發出聲音。
營地裡靜悄悄的，隻有偶爾傳來的士兵打鼾聲和馬嘶聲。我們貼著帳篷根往前走，儘量避開火把的光。走到糧草營附近時，我停下腳步——這裡的防守比彆處嚴多了，不僅有十個士兵圍著帳篷站崗，帳篷頂上還站著兩個哨兵，手裡的弓箭隨時都能射出來。
“防守太嚴了，硬闖肯定不行。”陳默湊到我耳邊說，“咱們要不先回去，跟曹將軍他們商量下，再想辦法？”
我皺了皺眉，心裡有點不甘心，但也知道陳默說得對。要是硬闖，不僅燒不了糧草，還得把自己搭進去。“行，咱們先撤，記著糧草營的位置和防守人數，回去好做計劃。”
我倆又小心翼翼地鑽出土牆，一路跑回襄陽城時，天已經快亮了。剛進城門，就看到曹友聞將軍帶著幾個將領在城樓上等著，臉上滿是焦急。
“林長老，你們可算回來了！怎麼樣？摸清蒙古軍的情況了嗎？”曹友聞趕緊迎上來，遞過一碗熱湯。
我接過湯喝了一口，暖意在肚子裡散開，才把夜裡看到的情況跟他們說：“蒙古軍大概有五萬兵力，其中騎兵有兩萬，還帶了二十門回回炮，都架在營地西側，對著咱們的西城牆。糧草營在東側，防守很嚴，有十個士兵站崗，還有兩個哨兵在帳篷頂上。”
曹友聞聽完，眉頭皺得更緊了：“二十門回回炮可不是小數目，要是他們集中火力轟西城牆，咱們的防禦工事怕是扛不住。而且他們的騎兵多，機動性強，要是繞到咱們的後方，斷了咱們的糧道，麻煩就大了。”
“所以咱們得先下手為強。”我從懷裡掏出張紙，上麵畫著夜裡看到的蒙古軍營布局，“我想了個計劃，咱們分三路行動：第一路，讓昆侖派的弟子帶著連弩車，在蒙古軍騎兵必經的山道上設伏，用連弩車射他們的馬腿，拖延他們的速度；第二路，派丐幫弟子夜裡去燒他們的糧草營，就算燒不掉，也能打亂他們的部署；第三路，宋軍和全真教、峨眉派的弟子守在城牆上，重點防備他們的回回炮，要是他們敢攻城，就用改良投石機反擊。”
丘處機道長這時也走了過來，手裡還拿著個羅盤：“林長老的計劃可行。我剛才算了下，明天夜裡是陰天，沒有月亮，正好適合夜襲。而且蒙古軍的糧草營旁邊就是馬廄，要是能把馬廄也燒了，他們的騎兵就更沒法動了。”
蘇晴也點頭：“峨眉派的弟子可以配合丐幫弟子夜襲，我們擅長輕功，能悄悄摸進去，幫他們解決站崗的士兵。”
吳峰長老摸著胡子笑道：“昆侖派也沒問題，咱們的連弩車早就準備好了，隻要蒙古騎兵敢來，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！”
曹友聞見大家都同意，心裡也有了底：“好！那就按林長老的計劃來。我現在就去安排宋軍，讓他們做好防守準備。林長老，夜襲糧草營的事，就拜托你和蘇晴姑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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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心，保證完成任務！”我拍了拍胸脯，心裡也沒那麼緊張了。隻要大家齊心協力，就算蒙古軍再厲害，咱們也有辦法對付。
接下來的一天，襄陽城裡一片忙碌。昆侖派的弟子扛著連弩車去了城外的山道，在路邊挖了坑，把連弩車藏在裡麵，還在周圍撒了些乾草做掩護；宋軍和全真教、峨眉派的弟子在城牆上加固工事，把沙袋堆在城牆根，還在城樓上架起了改良投石機，每個投石機旁邊都堆著十幾個震天雷；丐幫弟子則在準備夜襲用的工具，有的在綁火把，有的在檢查迷煙彈，還有的在練習爬牆，生怕夜裡出岔子。
我和蘇晴、陳默則在丐幫總部的沙盤前推演夜襲的路線。沙盤是按蒙古軍營的布局做的，連每個帳篷的位置、巡邏隊的路線都標得清清楚楚。
“咱們從這裡進去，”我用小旗子指著沙盤上的糧草營，“蘇晴，你帶二十個峨眉弟子，用輕功摸上帳篷頂，解決上麵的哨兵；陳默，你帶三十個丐幫弟子，解決站崗的士兵；我帶十個弟子，負責往糧草堆上扔火把和震天雷，爭取一把火就把糧草燒了。”
蘇晴點了點頭，手指在沙盤上劃過：“我覺得咱們還得留個後手，要是燒完糧草後被蒙古軍圍了，得有退路。要不咱們讓一部分弟子在營地外的樹林裡等著，要是情況不對，就放信號彈，讓他們來接應。”
陳默也補充道：“還有，蒙古軍的巡邏隊每半個時辰就會經過糧草營，咱們得算好時間，在他們巡邏的間隙動手，不然肯定會被發現。”
我把他們說的都記下來，又調整了下計劃：“行，就按你們說的辦。咱們夜裡三更出發，三更半動手，爭取在四更前撤出來。要是遇到突發情況，就放紅色信號彈，讓接應的弟子來幫忙。”
推演完，我又去了軍工坊，看看震天雷和迷煙彈夠不夠。雙兒正在指揮工匠們打包震天雷，每個震天雷外麵都裹著油紙，防止受潮。
“公子，你要的五十個震天雷和三十個迷煙彈都準備好了，”雙兒遞過來一個布包，“這裡麵還有幾個‘閃光彈’，是我新做的，點燃後能發出強光，能暫時晃瞎蒙古兵的眼睛，你們夜裡撤退的時候能用得上。”
我接過布包，心裡暖暖的：“雙兒，辛苦你了。等打贏了蒙古軍，我一定好好犒勞你和工匠們。”
雙兒笑了笑：“公子客氣了，能為守襄陽出份力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。你們夜裡一定要小心，注意安全。”
從軍工坊出來，天已經黑了。我回到丐幫總部，看到弟子們都準備好了，個個精神抖擻，臉上沒有絲毫懼色。蘇晴也帶著峨眉派的弟子來了，她們都穿著黑色的勁裝，手裡拿著短劍，看起來格外乾練。
“都準備好了嗎？”我大聲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