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古軍後撤的第三天,我正蹲在西城樓下的訓練場,看著丐幫弟子和宋軍士兵一起演練陣法。新招募的百姓子弟學得很認真,雖然動作還很生澀,但眼神裡滿是勁勁兒——畢竟是為了保衛自己的家鄉,沒人敢懈怠。
“林長老!”陳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我回頭一看,他正領著兩個情報堂的弟子往這邊跑,臉上帶著急色,“出事了!咱們派去偵查蒙古軍營的弟子,到現在還沒回來,恐怕是出事了。”
我心裡一沉,騰地站起來:“派了幾個人去?什麼時候出發的?”
“派了三個,昨天傍晚出發的,按說今早就能回來。”陳默遞過來一張紙條,“這是他們出發前留的路線圖,說是會繞到蒙古軍營的東側偵查,那裡是蒙古軍的糧草存放地,咱們想看看他們的糧草還剩多少。”
我接過紙條,看著上麵畫的簡易路線,眉頭皺了起來。蒙古軍雖然後撤了,但肯定在營地周圍布了崗哨,偵查弟子遲遲未歸,大概率是被發現了。要是被蒙古人抓住,逼問出襄陽的防禦情況,那麻煩就大了。
“走,去城樓上看看。”我招呼陳默,快步往西城樓跑。站在城樓上往北方望去,能看到蒙古軍營的帳篷像一群黑螞蟻,密密麻麻地紮在十裡坡上,營地裡炊煙嫋嫋,看起來很平靜,但越平靜越讓人心裡發毛。
“你覺得他們會被關在哪裡?”我問陳默。陳默是情報堂的老人,最懂偵查的門道。他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蒙古軍營,指著營地東側的幾頂帳篷:“要是被抓了,大概率會關在那裡——那幾頂帳篷周圍有騎兵巡邏,看起來像是關押俘虜的地方。”
我點頭,心裡盤算著:要是派人去救,蒙古軍營戒備森嚴,肯定會打草驚蛇;要是不救,弟子們落在蒙古人手裡,說不定會受刑,甚至被處死。更重要的是,一旦他們招供,咱們之前製定的防禦計劃就全暴露了。
“不能等了,”我咬了咬牙,“我帶幾個人悄悄摸過去,看看情況。能救就救,要是救不了,至少得弄清楚他們有沒有招供。”
陳默連忙拉住我:“不行啊林長老!太危險了!蒙古軍營周圍全是暗哨,你要是出事了,咱們的防禦總指揮部就亂了!要不我去吧,我熟悉偵查的路子,肯定能安全回來。”
“你不能去,”我搖頭,“情報堂離不開你,而且你對蒙古軍營的情況沒我熟。再說,我有青銅丐缽,要是遇到危險,它能提前預警。”我摸了摸腰間的青銅丐缽,它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,沒有發熱,暫時沒有危險的跡象。
蘇晴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,她手裡拿著我的短刀,遞過來說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我劍法比你好,遇到蒙古兵,還能幫你擋一下。”
我剛想拒絕,蘇晴就瞪了我一眼:“彆跟我說不行!你一個人去,我不放心。要是你出事了,誰來指揮咱們的防禦?你要是不讓我去,我就自己偷偷去。”
我知道蘇晴的脾氣,她決定的事,十頭牛都拉不回來。我無奈地點點頭:“行,那你跟我一起去。再選兩個身手好的弟子,咱們四個人,輕裝上陣,儘量不跟蒙古人正麵衝突。”
陳默很快選了兩個情報堂的弟子,一個叫李三,擅長追蹤;一個叫王二,會說幾句蒙古話,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。我們四個換上了蒙古兵的衣服——那是上次戰鬥中繳獲的,又在臉上抹了些黑灰,看起來跟蒙古兵沒什麼兩樣。
趁著天色漸暗,我們從襄陽城的西北角悄悄溜了出去。那裡有一處城牆坍塌的缺口,之前還沒來得及修複,正好適合偷偷出城。出了城,我們沿著田埂往蒙古軍營的方向跑,儘量避開蒙古人的巡邏隊。
跑了大概一個時辰,就到了蒙古軍營附近。遠遠地能看到蒙古兵的崗哨,手裡拿著火把,來回走動,警惕地看著四周。我們趴在草叢裡,屏住呼吸,等著崗哨換班的間隙。
“一會兒我和蘇晴先摸過去,解決掉崗哨,你們兩個跟在後麵,動作快,彆發出聲音。”我壓低聲音說。李三和王二點頭,握緊了手裡的短刀。
等了大概一刻鐘,崗哨終於開始換班了。兩個在崗的蒙古兵打了個哈欠,轉身往營地裡走,新來的兩個崗哨還沒走到位置。我對蘇晴使了個眼色,我們兩個像貓一樣竄了出去,飛快地繞到新崗哨的身後。
那兩個蒙古兵剛站穩,還沒反應過來,我就捂住了左邊那個的嘴,短刀一劃,他的脖子就流出血來,倒在地上;蘇晴也解決了右邊那個,動作乾淨利落,沒發出一點聲音。
“快,拖到草叢裡。”我們四個一起動手,把屍體拖到旁邊的草叢裡,蓋上乾草。然後,我和蘇晴換上崗哨的衣服,拿著火把,站在崗哨的位置,李三和王二則假裝成巡邏的士兵,往營地東側走去。
蒙古軍營裡很熱鬨,士兵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喝酒、聊天,還有人在摔跤,看起來很放鬆——大概是覺得後撤了十幾裡,襄陽人不敢來偷襲。我們沿著營地的小路往東側走,儘量避開人群,偶爾遇到巡邏的蒙古兵,王二就用蒙古話跟他們打招呼,說我們是“新來的巡邏兵,奉命去東側查看”,那些蒙古兵也沒懷疑,揮揮手就讓我們過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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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我們就到了陳默之前指的那幾頂帳篷附近。帳篷周圍有四個騎兵巡邏,手裡拿著長槍,眼神警惕地看著四周。帳篷裡隱隱傳來哭聲和打罵聲,聽起來像是有俘虜在裡麵。
“怎麼辦?騎兵不好解決。”蘇晴壓低聲音問。我皺了皺眉,騎兵坐在馬上,視野開闊,要是硬拚,肯定會被發現。我正想著,突然看到一個蒙古兵提著食桶,往帳篷那邊走——應該是給俘虜送吃的。
“有了,”我對王二說,“你去跟那個送食桶的士兵搭話,就說我們是新來的,奉命協助看守俘虜,想跟他一起進去看看。”
王二點頭,快步走了過去,用蒙古話跟那個士兵說了幾句。那個士兵愣了一下,上下打量了我們幾眼,大概是覺得我們穿著蒙古兵的衣服,又會說蒙古話,沒什麼問題,就點了點頭,帶著我們往帳篷裡走。
帳篷裡很暗,隻有一盞油燈,昏昏沉沉的。地上綁著三個人,正是我們派去偵查的丐幫弟子,他們的臉上有傷痕,衣服也被撕破了,看起來受了不少苦。帳篷角落裡還坐著兩個蒙古兵,正拿著酒壺喝酒,看到我們進來,抬頭看了一眼,沒在意。
“是你們!”一個偵查弟子看到我們,眼睛一亮,剛想喊,我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。王二連忙跟那兩個喝酒的蒙古兵說:“我們是新來的,奉命來看看俘虜的情況,你們先出去休息一會兒,這裡交給我們。”
那兩個蒙古兵早就喝得暈乎乎的,聽王二這麼說,高興地站起來,拿著酒壺就往外走,嘴裡還嘟囔著:“太好了,終於能歇會兒了。你們看著點,彆讓他們跑了。”
等他們走出去,我們連忙解開偵查弟子的繩子。“長老,你們怎麼來了?”一個弟子激動地說,“我們被抓住後,蒙古人問我們襄陽的防禦情況,我們什麼都沒說,他們就打我們,還說要是再不招供,就把我們殺了。”
我鬆了口氣:“沒說就好。你們先彆說話,我們現在就帶你們出去。”
剛想往外走,帳篷的門突然被掀開了,一個蒙古將領帶著十幾個士兵走了進來,手裡拿著長槍,指著我們大喊:“你們不是蒙古兵!是襄陽來的細作!”
我心裡一沉,知道被發現了。“快,從後麵走!”我大喊一聲,拔出短刀,擋在眾人前麵。蘇晴也拔出長劍,和我一起擋住蒙古兵。李三和王二帶著三個偵查弟子,從帳篷後麵的破洞鑽了出去。
“想跑?沒那麼容易!”蒙古將領怒吼一聲,揮著長槍朝我刺來。我側身躲開,短刀一劃,劃傷了他的胳膊。蘇晴趁機一劍刺中了一個蒙古兵的胸口,那個士兵倒在地上,慘叫一聲。
帳篷裡的蒙古兵越來越多,我們兩個漸漸抵擋不住。我摸了摸腰間的青銅丐缽,它突然發熱,傳來一陣強烈的預警——不好,外麵有騎兵過來了!
“蘇晴,快走!”我大喊著,一腳踹開一個蒙古兵,拉著蘇晴從破洞鑽了出去。外麵果然有十幾個蒙古騎兵,正朝著帳篷這邊跑。李三和王二帶著偵查弟子已經跑出去很遠,正在朝我們揮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