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古軍撤走後的第十天，天剛蒙蒙亮，我就被城牆上的號角聲驚醒。抓起外套往身上一裹，揣著青銅丐缽就往西城跑——這號角聲是警戒信號，隻有發現大規模敵軍時才會吹響。
剛跑到城牆下，就看見陳默領著幾個斥候往城主府跑，臉色比鍋底還黑。“長老！蒙古軍來了！這次來了至少八萬人，還帶了幾十門新造的回回炮，已經到三十裡外的落馬坡了！”
我心裡“咯噔”一下，比預想的來得還快。跟著陳默往城主府跑，路上全是慌亂的百姓，有的背著包袱往家裡跑，有的則往城牆方向擠，想看看外麵的情況。丐幫弟子們已經動起來了，有的在組織百姓疏散，有的則扛著武器往城牆上趕，嘴裡喊著“彆慌！有我們在！”
城主府裡已經炸開了鍋，曹友聞將軍正站在地圖前，手裡的馬鞭指著落馬坡的位置，耶律幫主和四派聯盟的掌門都在，臉色都很凝重。看到我進來，曹友聞趕緊招手：“林長老，你來了！蒙古軍這次來勢洶洶，闊端親自帶隊，還帶了新回回炮，咱們得趕緊想對策！”
我湊到地圖前，落馬坡離襄陽隻有三十裡，騎兵半個時辰就能到，步兵最多一個時辰。“曹將軍，先讓昆侖派的兄弟去落馬坡附近襲擾，拖延他們的行軍速度，給我們爭取時間。另外，讓峨眉和全真教的弟子趕緊上城牆，準備防守，丐幫弟子負責組織百姓疏散和物資轉運，把糧食和武器都搬到城牆上和城內的糧倉裡。”
“好！就按你說的辦！”曹友聞立刻下令，各門派掌門都領命而去。耶律幫主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林越，這次能不能守住襄陽，就看咱們的了。丐幫弟子都聽你調遣，你儘管吩咐。”
我點點頭，心裡卻沒底。八萬人，還有新回回炮，我們的兵力隻有三萬多，硬拚肯定不行，隻能靠防禦工事和戰術周旋。“幫主，讓南舵的弟子去檢查城外的陷阱，看看有沒有被破壞，再讓情報堂的兄弟盯著蒙古軍的動向，有情況隨時彙報。”
剛安排完，王小五就跑了進來，手裡拿著個血淋淋的哨子，是我們放在落馬坡的斥候留下的：“長老！蒙古軍在落馬坡設了埋伏，咱們的三個斥候隻有一個跑回來，還受了重傷，說蒙古軍的先鋒已經快到城下了！”
我心裡一緊，趕緊往城牆上跑。剛爬上城頭，就看見遠處的地平線上，黑壓壓的蒙古軍像潮水一樣湧過來，旗幟上的狼頭在晨光下閃著冷光，後麵還跟著幾十輛大車，上麵裝著新造的回回炮，車輪碾過地麵，發出“轟隆隆”的巨響，震得地麵都在發抖。
“準備防火箭！”我大喊一聲，城牆上的宋軍士兵和丐幫弟子趕緊把裹著油布的箭矢架到弓上，火把已經點了起來，火光在城牆上連成一片。
蒙古軍很快就到了城下，沒有立刻進攻，而是在離城牆一裡地的地方停下來，開始架設回回炮。士兵們忙忙碌碌，把石頭搬到炮架上，有的則在清理場地，準備進攻。闊端騎著一匹黑馬，站在陣前，手裡拿著馬鞭，盯著城牆，眼神裡滿是殺氣。
“林長老，要不要先放幾箭，乾擾他們架設回回炮？”曹友聞走到我身邊，手裡握著一把長劍。
我搖搖頭：“不行，他們的盾牌手都準備好了，放箭沒用，還會暴露我們的火力。等他們架設好回回炮，先打一輪防火箭，燒他們的炮架，然後再用投石機砸他們的陣型。”
曹友聞點點頭，讓人傳令下去，城牆上的人都屏住呼吸，盯著蒙古軍的動作。陽光越來越強，照在蒙古軍的盔甲上，反射出刺眼的光。大概過了半個時辰，蒙古軍的回回炮終於架設好了，幾十門炮對準了城牆，炮口黑黝黝的，像一張張要吞噬人的嘴。
“放！”闊端的聲音從陣前傳來，帶著一股狠勁。幾十塊大石頭同時被拋向空中，像烏雲一樣朝著城牆砸過來。
“躲！”我大喊一聲，拉著曹友聞往垛口後麵躲。“轟隆隆”的巨響在耳邊炸開，石頭砸在城牆上，碎石和泥土飛濺，有的垛口被砸塌了，士兵們慘叫著被埋在下麵。
“快！救人！”我爬起來，和弟子們一起把埋在碎石下的士兵拉出來。有的士兵已經沒氣了，有的則斷了胳膊腿，疼得直哼哼。城牆上的醫護兵趕緊跑過來，用布條包紮傷口，有的則抬著擔架把重傷員往城裡送。
蒙古軍的回回炮一輪接一輪地砸過來，城牆被砸得千瘡百孔，有的地方已經開始坍塌。我心裡急得不行，再這樣下去，城牆遲早會被砸破。“曹將軍，讓投石機反擊！目標蒙古軍的回回炮！”
宋軍的投石機早就準備好了，聽到命令，立刻開始反擊。石頭被拋向蒙古軍的炮陣，有的砸中了回回炮，把炮架砸塌了，有的則砸在蒙古士兵中間，濺起一片血花。蒙古軍的陣腳亂了一下，但很快又恢複了秩序，回回炮繼續朝著城牆砸過來。
“防火箭準備！”我大喊一聲，弟子們把點燃的防火箭射向蒙古軍的炮陣。火箭帶著火焰，落在蒙古軍的炮架上，有的炮架被點燃了，火焰很快蔓延開來，蒙古士兵們尖叫著撲火，亂作一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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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！”城牆上的人都歡呼起來，士氣大振。闊端氣得在陣前大喊，下令蒙古軍發起進攻。成千上萬的蒙古士兵舉著盾牌，扛著雲梯，朝著城牆衝過來，嘴裡喊著“殺！”
“放箭！”曹友聞下令，城牆上的箭像雨點一樣射向蒙古軍。有的蒙古士兵被射中，倒在地上，後麵的士兵則踩著屍體繼續往前衝。很快，蒙古軍就到了城牆下，開始架設雲梯，往城牆上爬。
“用石頭砸！用滾木！”我大喊著，和弟子們一起把石頭和滾木往城下扔。石頭砸在蒙古士兵的頭上，腦漿迸裂；滾木則順著雲梯滾下去，把爬上來的蒙古士兵砸得粉身碎骨。城牆上的戰鬥越來越激烈，蒙古士兵像螞蟻一樣往上爬，有的已經爬上來了，和我們展開了近身搏鬥。
我拔出樸刀，朝著一個爬上來的蒙古士兵砍過去，刀刃砍在他的盔甲上，發出“當”的一聲，火花四濺。那士兵也不含糊，彎刀朝著我的胸口劈過來，我趕緊側身躲開，樸刀反手一砍，砍中了他的脖子，鮮血噴了我一臉。
“長老，小心！”王小五大喊一聲，一把推開我，自己卻被一個蒙古士兵的彎刀砍中了胳膊，鮮血立刻流了下來。
“小五！”我心裡一急，樸刀朝著那個蒙古士兵的後背砍過去，把他砍倒在地。趕緊撕下衣服，給王小五包紮傷口：“怎麼樣？還能打嗎？”
王小五咬著牙，點了點頭：“長老，我沒事，還能殺蒙古兵！”說完，拿起樸刀又衝了上去。
城牆上的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，蒙古軍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，都被我們打退了。城牆上堆滿了屍體和碎石，鮮血順著城牆流下來，把城牆染成了紅色。我們也損失慘重，士兵和弟子們都累得不行，有的靠在垛口上喘氣，有的則坐在地上，手裡還握著武器，警惕地盯著城下。
蒙古軍暫時停止了進攻，退到了一箭之外的地方，開始清理戰場，把屍體拖回去，同時重新架設被燒毀的回回炮。闊端騎在馬上，盯著城牆，臉色很難看——他沒想到我們的抵抗會這麼頑強。
“林長老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，我們的傷亡太大了，糧食和武器也快用完了。”曹友聞走到我身邊，聲音沙啞，臉上滿是疲憊和塵土。
我也知道情況不妙，摸了摸懷裡的青銅丐缽，它微微發熱，像是在給我提示。突然，我想起之前在蒙古大營裡發現的獸皮書，裡麵記載了蒙古軍的攻城戰術，其中提到他們的糧草都放在主營的後麵，而且守衛比較薄弱。
“曹將軍，我有個主意。”我湊到曹友聞耳邊，把我的想法說了一遍。曹友聞眼睛一亮，點了點頭：“好！就這麼辦！我讓宋軍的精銳跟你一起去，一定要成功！”
我立刻召集了五十個丐幫弟子和五十個宋軍士兵，都是身手好、水性佳的，準備夜襲蒙古軍的糧營。耶律幫主聽說我要去，趕緊過來叮囑：“林越，一定要小心，蒙古軍的糧營肯定有埋伏，不行就趕緊撤回來，彆硬拚。”
我點點頭，接過耶律幫主遞過來的丐幫令牌：“幫主放心，我會注意的。隻要能燒了他們的糧草，蒙古軍就堅持不了多久了。”
天黑透了之後，我們從西城的水門悄悄溜了出去。水門很小，隻能容一個人通過，外麵就是護城河，水流平緩，正好能掩護我們。我帶著隊伍，順著護城河往下遊漂，蒙古軍的大營就在下遊三裡地的地方，燈火通明，隱約能看到巡邏的士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