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靠在襄陽南城牆的垛口上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青銅丐缽，掌心能清晰感受到缽身符文傳來的微弱暖意。風裹著沙塵刮在臉上，帶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——這是蒙古大軍圍城的第十五天，空氣裡的每一粒塵埃似乎都浸滿了焦躁。
“林長老！西城牆又塌了一段，弟兄們正用沙袋堵呢！”一個渾身是泥的丐幫弟子跌跌撞撞跑過來，聲音裡帶著哭腔，“蒙古人的回回炮太狠了，剛補好的缺口，三炮就給轟開了！”
我猛地直起身，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，果然見西城牆方向騰起一股煙塵，隱約能聽到蒙古兵的呐喊聲。心裡咯噔一下，這已經是三天內西城牆第三次出現缺口了。之前我們加固城牆時，特意重點強化了西、北兩麵——蒙古大軍主力就駐紮在西北方向，可沒想到回回炮的威力比預想中還要大得多。
“跟我去看看。”我拍了拍那弟子的肩膀，轉身招呼身後的陳默，“你去通知蘇晴，讓峨眉派的弟子往西城支援，務必守住缺口，彆讓蒙古人衝進來！”
陳默點頭應下，轉身就往城下跑。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城牆下的人群裡，我則跟著那名弟子，沿著城牆內側的台階快速往西跑。沿途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，丐幫弟子、峨眉派的女弟子、還有穿著宋軍鎧甲的士兵們，正扛著沙袋、推著木車往缺口方向趕。城牆上的箭雨還在不斷往下射，偶爾有流矢擦著耳邊飛過，釘在旁邊的城磚上，發出“篤”的悶響。
“林長老！您可來了！”剛跑到西城牆缺口附近，就見執法堂的一名七袋長老迎了上來，他的左臂用布條吊著，顯然是之前受傷了，“蒙古人瘋了一樣往這邊衝，弟兄們快頂不住了！”
我探頭往缺口外看了一眼，心臟瞬間揪緊。缺口大約有兩丈寬，原本用來封堵的沙袋已經被轟得粉碎，幾名丐幫弟子正拿著長刀，死死抵在缺口處，與衝上來的蒙古兵廝殺。蒙古兵穿著厚重的皮甲，手裡揮舞著彎刀，像潮水一樣一波接一波地往上湧，缺口處的弟子們已經被逼得節節後退，身上都沾滿了鮮血，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。
“所有人聽著！結成防禦陣！”我大聲喊道，同時拔出腰間的短刀，“用長棍抵住前麵，短刀手負責補刀，不要給蒙古人近身的機會！”
周圍的弟子們聽到我的聲音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，連忙調整陣型。幾名拿著長棍的弟子往前一步，將長棍死死抵在地上，形成一道臨時的屏障。蒙古兵再次衝上來時，被長棍擋住，後麵的短刀手趁機揮刀砍去，瞬間倒下了好幾名蒙古兵。
趁著這個間隙，我快速掃視了一眼城牆下的蒙古軍營。隻見十幾架回回炮正對著西城牆的缺口方向，每一次發射都伴隨著一聲巨響，城牆上的城磚被轟得四處飛濺。看來蒙古人是鐵了心要從這個缺口突破，隻要回回炮還在，我們就算堵上了缺口，用不了多久還會被轟開。
“必須想辦法毀掉那些回回炮。”我心裡暗暗想道。可回回炮都在蒙古軍營的深處，周圍有大量的士兵守衛，想要靠近談何容易。之前我們也試過派高手夜襲，可蒙古軍營防備森嚴，幾次下來不僅沒傷到回回炮，還損失了好幾名弟兄。
就在這時，腰間的青銅丐缽突然傳來一陣溫熱，緊接著，一股微弱的危機感順著脊椎往上爬——這是“預警”技能在起作用！我猛地抬頭，看向蒙古軍營的方向，隻見一名蒙古將領正騎著馬，在回回炮陣地前指指點點，似乎在下令調整炮口的方向。
“不好！他們要調整炮口了！”我大喊一聲，連忙拉著身邊的一名弟子往旁邊躲。話音剛落，就聽到幾聲巨響，幾枚巨石朝著我們剛才站立的位置飛來，城磚被砸得粉碎，碎石濺得滿臉都是。
“咳咳……”我咳嗽著爬起來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，心裡更加焦急。如果再想不出辦法，西城牆遲早會被蒙古人攻破，到時候襄陽城就危險了。
“林長老，城內的水源好像出問題了！”就在這時，一名負責後勤的丐幫弟子跑了過來，臉色蒼白，“剛才有弟兄喝了水之後，上吐下瀉，現在已經有十幾個人出現這種情況了！”
“什麼？”我心裡一沉，水源出問題可不是小事。襄陽城被圍了這麼久，糧食本來就緊張，如果水源再被汙染，城裡的人用不了幾天就會崩潰。
“你先組織人把那些生病的弟兄隔離起來，不要讓更多人喝水。”我連忙說道，“我現在就去看看水源的情況。”
說完，我囑咐那名七袋長老繼續守住缺口，然後帶著兩名弟子往城內的水源地跑去。襄陽城的主要水源是城內的幾口深井和一條穿城而過的小河，我們平時喝的水都是從深井裡打上來的，小河則主要用來灌溉和洗滌。
很快，我們就來到了其中一口深井旁。幾名負責打水的弟子正圍在井邊，臉色焦急。我走過去，俯下身往井裡看了一眼，井水看起來很清澈，並沒有什麼異常。可當我用手掬起一捧水，湊近鼻子聞了聞時，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異味，像是某種草藥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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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水有問題。”我皺著眉頭說道，“應該是被人下了毒。”
“下毒？”旁邊的弟子們都愣住了，“可是蒙古人根本進不了城，誰會下毒啊？”
我心裡也犯起了嘀咕。蒙古人被擋在城外，按理說不可能跑到城裡來下毒。難道是城裡有內奸？這個念頭剛冒出來，就被我壓了下去。現在不是追究內奸的時候，當務之急是解決水源問題，否則城裡的人很快就會陷入恐慌。
“你們先把所有深井的井口都封起來，派專人看守，任何人都不許靠近。”我對身邊的弟子說道，“另外，去通知城裡的百姓，暫時不要喝井水和河水，我會想辦法解決飲水問題。”
弟子們連忙應下，分頭去執行命令。我則站在井邊，思索著解決辦法。現在城裡儲存的飲用水已經不多了，最多隻能支撐兩天。如果不能儘快找到安全的水源，後果不堪設想。
突然，我想起了現代的過濾方法。以前在曆史係做實驗的時候，老師曾經教過我們用細沙和木炭過濾水，可以去除水中的雜質和部分毒素。雖然不知道這個方法在古代能不能用，但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。
“來人！”我大喊一聲，“去弄一些細沙和木炭來，越多越好！再找一些大木桶和麻布！”
很快，弟子們就扛著細沙、木炭，抱著木桶和麻布跑了過來。我指揮著他們，先將木桶的底部鑽上幾個小孔，然後在木桶裡鋪上一層麻布，麻布上麵鋪上一層細沙，細沙上麵再鋪上一層木炭，最後在木炭上麵再鋪一層細沙和麻布。這樣一個簡單的過濾器就做好了。
我讓人從河裡打了一桶水，慢慢倒進過濾器裡。水透過細沙和木炭，從木桶底部的小孔流出來，滴進下麵的另一個木桶裡。等水流完後，我掬起一捧過濾後的水，聞了聞，之前那種淡淡的異味已經消失了。我又嘗了一小口，雖然口感不是很好，但至少沒有異味了。
“有效！”我心裡一陣狂喜，“快，按照這個方法，多做一些過濾器，把河裡的水過濾後再給大家喝。另外，再組織人去挖掘新的深井，一定要找到安全的水源。”
弟子們看到過濾器有效，都興奮起來，連忙按照我的方法製作過濾器，同時開始挖掘新的深井。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，我稍微鬆了一口氣。水源的問題暫時得到了解決，但西城牆的缺口和蒙古人的回回炮依然是巨大的威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