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踩著蒙古軍營殘留的焦土，靴底碾過一塊還帶著火星的木炭，“哢嚓”一聲脆響，像是把這場血戰的最後一點餘溫碾碎了。空氣裡滿是硝煙和血腥味，混著遠處漢江的水汽，嗆得人鼻子發酸。幾個丐幫弟子正蹲在地上，小心翼翼地把戰死兄弟的屍體抬上木板，他們的動作很輕，像是怕驚擾了這些睡去的英雄。
“林長老，這邊清點完了。”陳默走了過來，他的左臂纏著繃帶，是昨天總反擊時被蒙古兵的彎刀劃的，“蒙古軍屍體大概一萬二，俘虜五千三，繳獲的戰馬、武器都登記造冊了，就是……咱們的兄弟，也沒了三百多。”
我點點頭，喉嚨發緊，說不出話來。這三百多個名字，前幾天還在我麵前喊著“林長老”，還在城牆上跟我一起吃乾糧，現在卻隻能變成名冊上冰冷的字跡。我走到一堆蓋著白布的屍體前，慢慢掀開一塊——是狗剩，那個十三四歲的小叫花，之前還跟著我在井邊看毒水，現在他的胸口插著一支蒙古箭，臉上還帶著沒褪去的稚氣。
“把兄弟們都好好埋了，立塊碑，名字都刻上。”我聲音有點沙啞，“以後丐幫的弟子，都要記得他們是為了守護襄陽死的。”
陳默嗯了一聲，轉身去安排了。蘇晴走過來，遞給我一塊乾淨的布，讓我擦了擦臉上的血汙。她的眼神也很沉重，峨眉派這次也犧牲了不少弟子，她肩上的劍穗都斷了，那是她師傅靜玄師太給她的。
“彆太難過了，他們都是英雄。”蘇晴輕聲說，“咱們守住了襄陽，守住了他們想守護的百姓，他們在天之靈也會安心的。”
我深吸一口氣，把布攥在手裡，看著遠處漸漸恢複生機的襄陽城。街道上，百姓們正自發地給守城的弟子和士兵送水送食物，孩子們舉著小旗子，在路邊喊著“謝謝丐幫的叔叔”。這就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，值得。
接下來的幾天，我們忙著處理戰後的爛攤子。曹友聞帶著宋軍去清理蒙古軍的殘餘勢力，我和蘇晴則留在城裡，一邊安撫流民，一邊重建丐幫的分舵。襄陽城的糧倉在戰爭中被燒了不少，我讓人把繳獲的蒙古糧草分一部分給百姓，又用現代的農耕知識，指導流民在城外開墾荒地——現在是春天，正好能種些速生的蔬菜，先解決眼前的吃飯問題。
百姓們都很感激，不少人都來丐幫報名，想加入我們抗蒙。有個六十多歲的老農夫，拿著一把鋤頭來報名，說他兒子死在蒙古人手裡，他也要跟我們一起殺蒙古兵。我沒讓他上前線，而是讓他帶著其他百姓種地，我說：“老伯，您把地種好，讓咱們有飯吃，就是對抗蒙最大的幫助。”
這天下午，我正在丐幫南舵的院子裡整理戰後的報告，一個弟子跑進來，手裡拿著一個包裹，說：“林長老，這是從蒙古軍主營的廢墟裡找到的，裡麵好像有重要的東西。”
我打開包裹，裡麵是一本用蒙古文寫的冊子，還有一封密封的信。我看不懂蒙古文，就讓陳默找了個懂蒙古話的俘虜來翻譯。那俘虜看了冊子和信，臉色突然變了，哆哆嗦嗦地說：“這……這是蒙古大汗窩闊台給闊端的信，說……說要讓闊端儘快整頓殘部，再攻襄陽，還說……還要找一個青銅做的缽子，說那個缽子是丐幫的信物，拿到它就能控製丐幫。”
我心裡一震，青銅丐缽？蒙古人怎麼會知道它的存在？我趕緊讓俘虜翻譯那本冊子，裡麵竟然詳細記錄了青銅丐缽的傳說，還說窩闊台已經派了人去漠北蒙古王庭，尋找激活丐缽的最後一個線索——魂晶。
“不好，他們想搶魂晶！”我猛地站起來，青銅丐缽的前兩個線索，咱們已經找到了山魂石，就差最後一個魂晶了，要是讓蒙古人先拿到，激活了丐缽，後果不堪設想。而且，蒙古人要是控製了丐幫，南宋的江湖勢力就會瓦解，到時候蒙古軍南下，就沒人能擋得住了。
蘇晴也急了，說：“那咱們得趕緊去漠北，搶在蒙古人前麵拿到魂晶！我現在就回峨眉派，跟師傅說一聲，帶些弟子跟咱們一起去。”
我點點頭，讓陳默立刻去通知耶律齊——他之前去其他分舵調兵了，現在應該快回來了。我則開始收拾東西，把青銅丐缽貼身放好，又把襄陽的防禦手冊整理好，準備交給曹友聞，讓他幫忙照看襄陽。
耶律齊在第二天早上趕回了襄陽，他聽說蒙古人要搶魂晶，也很著急，立刻召開了長老會議。會上，不少長老都反對去漠北，說漠北太危險，蒙古王庭戒備森嚴，咱們去了就是送死。
“危險也得去！”我拍了桌子，“青銅丐缽關係到丐幫的存亡，關係到南宋的安危，要是讓蒙古人拿到魂晶，咱們之前的仗都白打了，兄弟們的血也白流了！”
耶律齊也支持我，他說：“林長老說得對，這事兒不能等。我決定，派一支精銳隊伍跟林長老去漠北，蘇晴姑娘，麻煩你從峨眉派調些弟子來，咱們江湖門派，一起出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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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晴點點頭，當天就趕回了峨眉派。我則開始挑選隨行的弟子，都是丐幫裡身手最好、最忠心的，一共十個，加上陳默，還有我，一共十二個人。耶律齊還給了我們不少盤纏和乾糧，又給了我一塊丐幫的金牌，說憑著這個，在南宋境內的分舵都能得到支援。
出發前一天，曹友聞來送我。他給了我一把鋒利的腰刀，還有一張漠北的地圖，上麵標了蒙古王庭的大概位置。
“林長老，漠北不比中原，蒙古人多，你們一定要小心。”曹友聞握著我的手，“襄陽這邊你放心，我會守好，等你們帶著魂晶回來。”
我點點頭，心裡很感動。這一路，有這麼多兄弟支持我，我一定不能讓他們失望。
第二天一早，天還沒亮，我們就從襄陽城的暗門出發了。蘇晴已經帶著五個峨眉弟子在城外等著我們，她們都換了男裝，方便趕路。
“都準備好了嗎？”蘇晴笑著問，她騎在一匹白馬上，看起來英姿颯爽。
“準備好了，出發！”我一揮馬鞭，帶頭朝著西北方向走去。
接下來的日子，我們一直在趕路。從襄陽到漠北，路途遙遠，我們白天騎馬，晚上就在破廟裡或者山洞裡休息。一路上，我們看到了不少被蒙古人破壞的村莊，有的村子裡連個人影都沒有，隻有燒焦的房子和散落的白骨。有一次，我們在一個村子裡遇到了幾個幸存的百姓，他們說蒙古人搶走了他們的糧食和牲畜，還殺了他們的親人。我讓弟子給了他們一些乾糧，又告訴他們去襄陽找丐幫，那裡能給他們一口飯吃。
走了大概半個月，我們進入了西夏境內。按照之前和西夏國主的約定，丐幫弟子在西夏境內可以自由活動，我們還在西夏的一個分舵裡補給了一次。分舵的舵主告訴我們，蒙古人最近在西夏邊境增了不少兵，好像在準備進攻西夏，還說蒙古王庭那邊，最近也戒備森嚴，來了不少幽冥教的人。
“幽冥教？”我心裡一沉，之前幽冥教就跟蒙古人勾結，現在他們去蒙古王庭，肯定是為了幫蒙古人找魂晶。
蘇晴也皺起了眉：“幽冥教的人武功邪門，咱們得更小心了。”
離開西夏分舵後，我們加快了速度，儘量避開蒙古的巡邏隊。又走了幾天，我們終於到了漠北的邊緣。這裡全是沙漠和草原，一眼望不到邊，風很大，吹得人睜不開眼。陳默用指南針確定了方向，說蒙古王庭就在前麵大概一百裡的地方。
我們找了個沙丘後麵躲起來，觀察蒙古王庭的情況。王庭很大，周圍有不少蒙古兵巡邏，還有一些穿著黑色衣服的人，應該就是幽冥教的。王庭的中間，有一座很大的帳篷，上麵插著蒙古的軍旗，應該是窩闊台的主營。
“怎麼辦？王庭的守衛太嚴了，咱們根本進不去。”一個峨眉弟子小聲說。
我沒說話，摸了摸懷裡的青銅丐缽。突然，丐缽開始發熱，我閉上眼睛，感覺周圍的地形在我腦子裡變得清晰起來——在王庭的西邊，有一個隱蔽的山洞，好像是一條秘密通道，能通到王庭裡麵。
“我知道怎麼進去了。”我睜開眼，指著王庭西邊的方向，“那裡有個山洞，是秘密通道，咱們從那裡進去。”
大家都很驚訝，問我怎麼知道的。我把青銅丐缽拿出來，說：“這玩意兒有‘地形感知’的技能，能找到隱藏的通道。”
蘇晴笑了笑：“還真是個寶貝，有它在，咱們的勝算又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