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攥著青銅丐缽蹲在城牆陰影裡，指尖能清晰摸到缽身符文的紋路——剛才在西城牆抵擋蒙古攻城時，這玩意兒又熱了好幾次，每次發熱都能提前避開蒙古人的箭雨。現在它倒是涼了點，可我心裡的火卻越燒越旺，尤其是想到剛才在南城根看到的那口毒井，還有躺在地上抽搐的老婦人，牙根就忍不住發癢。
“林長老，都準備好了！”陳默貓著腰跑過來，他身後跟著二十個丐幫弟子，每個人都穿著黑色短打，背上背著個油布包，手裡攥著短刀和火把。油布包裡是火油，這是我們從夥房庫房裡翻出來的存貨，本來是用來給傷員消毒的，現在全要用來燒蒙古人的回回炮。
我點點頭，借著月光看了眼城牆外的蒙古軍營。營地裡的火把連成一片，像條毒蛇盤踞在襄陽城外，西城牆那邊還能隱約聽到蒙古人的呐喊聲——曹友聞正按照計劃，帶著宋軍佯攻，目的就是吸引蒙古人的注意力，給我們創造機會。
“記住路線了嗎？”我壓低聲音問，又指了指城牆根下的一個排水口，“從這裡鑽出去，順著護城河往南繞，避開蒙古人的巡邏隊，直插他們的炮營。那邊守兵不多，但都是精銳，下手要快，彆戀戰。”
陳默咧嘴一笑，露出兩排白牙：“放心吧林長老，咱們丐幫弟子彆的不行，鑽巷子、躲巡邏隊可是拿手好戲。您就等著看我們把蒙古人的炮營燒個精光！”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又把青銅丐缽掏出來遞給他：“拿著這個，它能提前感知危險，要是碰到蒙古人的暗哨，它會發熱。”
陳默接過丐缽，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，像是捧著個寶貝：“得嘞，我一定看好它。”
我們順著城牆根摸到排水口，那是個半人高的洞口，平時用來排城裡的雨水，現在正好能容一個人鑽出去。我第一個鑽進去，裡麵又黑又臭，全是淤泥和垃圾，我屏住呼吸，摸索著往前爬，爬了大概十幾步，終於看到了外麵的月光。
我探頭出去，左右看了看，護城河的水麵平靜無波，岸邊的蘆葦叢隨風晃動，沒看到蒙古人的巡邏隊。我朝後麵招了招手，陳默和弟子們一個個鑽了出來，每個人都沾了一身淤泥，活像剛從泥裡撈出來的泥鰍。
“都把火把藏好，彆露出光。”我小聲叮囑，然後帶頭鑽進蘆葦叢。蘆葦很高，能沒過人的胸口，正好能掩護我們的行蹤。我們沿著護城河往南走，走了大概半個時辰，終於看到了蒙古炮營的影子。
炮營就在蒙古軍營的最南端，離主營地有一段距離，營地裡有五架巨大的回回炮，像五個龐然大物矗立在那裡，旁邊堆著很多石頭和木材，還有十幾個蒙古士兵在來回巡邏，手裡拿著長矛，腰間彆著彎刀，警惕地盯著四周。
“林長老，您看，”陳默指著炮營旁邊的一個小帳篷，“那裡麵應該是守兵的住處，現在裡麵亮著燈，估計有人在裡麵喝酒。”
我點點頭，心裡有了主意：“這樣，陳默，你帶十個人，從左邊繞過去，解決帳篷裡的守兵，然後放火把帳篷燒了，吸引外麵巡邏兵的注意力。我帶十個人，從右邊繞過去，直接去炸回回炮，記住，把火油倒在炮身上，尤其是炮架和輪子，一定要燒徹底。”
“明白！”陳默應了一聲，帶著十個人鑽進蘆葦叢，朝著帳篷的方向摸去。我則帶著另外十個人，貼著地麵，慢慢朝著回回炮爬去。
離回回炮越來越近，我能聽到蒙古巡邏兵的腳步聲和說話聲，他們說的是蒙古語，我聽不懂，但能聽出他們語氣裡的懈怠——估計他們以為宋軍被圍在城裡，根本不敢出來偷襲，所以放鬆了警惕。
就在這時，左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，緊接著就是火光衝天——陳默他們得手了！帳篷裡的守兵被解決了，帳篷也被點著了，火光照亮了半邊天，外麵的巡邏兵嚇得趕緊往帳篷那邊跑，嘴裡還喊著什麼。
“就是現在！”我低喝一聲，帶著弟子們猛地衝了出去，直奔回回炮。我們跑得很快，蒙古巡邏兵還沒反應過來，我們就已經衝到了回回炮旁邊。
“快，倒火油！”我大喊一聲，弟子們紛紛打開油布包，把火油往回回炮上倒。火油很稠，倒在炮身上，順著木頭的紋路往下流，很快就把整個炮身浸濕了。
“點火！”我拿出火把，點燃了一根，扔向回回炮。“轟”的一聲，火把碰到火油，瞬間燃起大火，火焰順著火油蔓延，很快就把整個回回炮燒了起來。其他弟子也紛紛點燃火把，扔向另外四架回回炮，不一會兒，五架回回炮就全都被大火包圍了，火光衝天，把整個炮營照得像白天一樣。
“不好，有敵人！”蒙古巡邏兵終於反應過來，紛紛拿著長矛朝我們衝過來。我拔出腰間的短刀，迎了上去，大喊：“兄弟們，跟他們拚了！”
一個蒙古士兵拿著長矛朝我刺來，我往旁邊一閃，躲過了他的攻擊，然後揮刀砍向他的手腕。“哢嚓”一聲，他的手腕被我砍中，長矛掉在地上，他慘叫一聲，捂著傷口往後退。我趁機一腳踹在他的胸口，他往後倒去，正好撞在另一個衝過來的蒙古士兵身上，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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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默也帶著人衝了過來，他手裡拿著一把斧頭，一斧頭下去，就把一個蒙古士兵的腦袋劈開了，鮮血和腦漿濺了一地。弟子們也都很勇猛，雖然他們平時隻是丐幫弟子，靠乞討為生，但在這一刻，他們都像戰士一樣，拿著短刀和蒙古士兵拚命。
蒙古士兵雖然精銳，但我們人多，而且占據了先機，他們很快就被我們打得節節敗退。就在這時，遠處傳來了馬蹄聲——蒙古主營地的援兵到了！
“不好，快跑！”我大喊一聲，一把拉住陳默，“彆打了，援兵來了，再不走就來不及了！”
陳默看了一眼遠處的馬蹄聲，又看了看被大火包圍的回回炮，咬牙說道：“好，走！”
我們轉身就往蘆葦叢裡跑，蒙古援兵已經到了炮營門口，他們看到被燒毀的回回炮，氣得哇哇大叫，紛紛朝著我們的方向射箭。箭雨密密麻麻，像蝗蟲一樣飛過來，我拉著弟子們拚命往前跑，還好蘆葦叢夠密，大部分箭都射在了蘆葦上，隻有少數幾支箭射中了弟子，不過都是輕傷。
我們跑了大概半個時辰，終於甩掉了蒙古援兵，回到了護城河的排水口。我們一個個鑽了進去，回到了襄陽城裡。剛鑽出來，就看到曹友聞帶著一群宋軍士兵在等我們。
“林長老，你們怎麼樣？成功了嗎？”曹友聞看到我們，趕緊跑過來問，臉上滿是焦急。
我笑著點點頭，指了指遠處蒙古炮營的方向，那裡還能看到火光：“成功了，五架回回炮全被我們燒了，蒙古人這次損失大了！”
曹友聞一聽，高興得跳了起來：“太好了！林長老，你們立大功了！沒有了回回炮，蒙古人就沒辦法攻城了，我們襄陽城安全了！”
我搖搖頭，歎了口氣：“曹將軍，彆高興得太早。蒙古人這次雖然損失了回回炮，但他們兵力還在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，說不定還會想出其他辦法來攻城。我們還得繼續警惕，不能掉以輕心。”
曹友聞點點頭，收起了笑容：“林長老說得對，是我太心急了。不過不管怎麼說，這次你們確實立了大功，我會向朝廷上奏，為你們請功！”
我笑了笑，沒說話。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個地方洗個澡，然後好好睡一覺——剛才在泥裡爬了半天，身上又臭又臟，還沾了不少血，實在是難受。
我們跟著曹友聞回到了丐幫總部，耶律齊和方長老已經在門口等我們了。看到我們回來，耶律齊趕緊跑過來，握著我的手說：“林長老，你們可算回來了！我聽說你們去偷襲蒙古炮營，擔心死我了！”
“讓幫主擔心了，”我笑著說，“我們沒事，還把蒙古人的回回炮全燒了，也算沒白去一趟。”
方長老也走了過來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，點點頭說：“好，好，回來就好。你們這次可是為丐幫爭了光，也為襄陽百姓立了大功！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熱水和飯菜，你們先去洗個澡，然後好好吃一頓，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我感激地點點頭：“多謝方長老。”
我們各自回房洗澡，我泡在熱水裡，感覺渾身的疲憊都消散了不少。洗完澡，我換上乾淨的衣服，來到大廳，飯菜已經準備好了，都是些簡單的小菜和饅頭，但對於餓了一天的我們來說，已經是美味佳肴了。
我們圍坐在桌子旁，一邊吃飯，一邊聊剛才偷襲炮營的事情。陳默說得眉飛色舞，把自己如何解決帳篷裡的守兵，如何點燃回回炮，說得像講故事一樣，引得弟子們陣陣喝彩。
就在我們聊得正開心的時候，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，一個丐幫弟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，大喊：“幫主，林長老，不好了！蒙古人又攻城了！這次他們用的是新招，他們把屍體堆成山，想踩著屍體爬上來！”
我們一聽，臉色都變了。我趕緊放下筷子，站起來說：“走，去看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