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倒在地上的那一刻，我腦子裡“嗡”的一聲，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中，一片空白。
他胸口插著那支蒙古短矛，矛尖從後背透出來，鮮血像噴泉一樣往外湧，瞬間染紅了身下的黃沙。那雙總是帶著警惕和沉穩的眼睛，此刻半睜著，裡麵的光芒一點點渙散，最後定格在我臉上，像是還有什麼話沒說完。
“陳默！”我嘶吼著衝過去，想要拔掉他胸口的短矛，卻被蘇晴死死拉住。
“彆碰！”蘇晴的聲音帶著哭腔，卻異常堅定，“矛上有倒鉤，一拔他會死得更快！”
我僵在原地，眼睜睜看著陳默的身體抽搐了幾下，然後徹底不動了。周圍的廝殺聲、蒙古兵的呐喊聲仿佛都消失了，隻剩下我胸腔裡瘋狂跳動的心臟，還有耳邊嗡嗡的鳴響。
這個跟著我從襄陽出發，走過江南水鄉、西北戈壁，一路出生入死的兄弟，這個擅長追蹤、偵查，總能在關鍵時刻給我帶來驚喜的情報堂精英，就這麼死在了我的麵前。
為了掩護我和蘇晴帶著魂晶突圍，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蒙古兵的追擊。
“操你媽的蒙古狗！”我猛地轉過頭，眼睛裡像是要噴出火來。青銅丐缽在我懷裡發燙，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力量從心底湧出，順著四肢百骸蔓延開來。
我拔出腰間的短刀，刀身因為灌注了內力而微微顫抖，發出低沉的嗡鳴。此刻的我，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——殺！殺儘這些蒙古兵，為陳默報仇！
“林長老，我們不能衝動！”蘇晴拉住我的胳膊，她的臉上也滿是淚水，但眼神卻保持著一絲清醒，“陳默用命換了我們的時間，我們不能讓他白死！必須帶著魂晶活著出去！”
蘇晴的話像一盆冷水，澆滅了我幾分衝動，但更多的是燃起了複仇的火焰。我深吸一口氣，緊緊握住短刀，看著圍上來的蒙古兵，牙縫裡擠出幾個字：“好，我們殺出去！讓這些狗娘養的，為陳默陪葬！”
此刻，祭天殿已經被大火吞噬，屋頂的橫梁不斷墜落，發出“劈啪”的聲響，火星四濺。蒙古兵被大火和濃煙嗆得咳嗽不止，但還是源源不斷地朝著我們衝來，像是一群不怕死的餓狼。
我和蘇晴背靠背，形成一個防禦陣型。我的短刀專攻要害，蘇晴的峨眉劍則輕靈飄逸，劍光如練，不斷收割著蒙古兵的性命。
一個蒙古兵揮舞著彎刀，朝著我的頭部砍來，我側身躲過，同時短刀刺出，精準地刺穿了他的喉嚨。鮮血噴了我一臉，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，我卻毫不在意，反手又是一刀，解決了另一個衝上來的蒙古兵。
蘇晴的劍法更是淩厲，她的峨眉劍如同毒蛇吐信，每一次出擊都能帶走一條生命。但蒙古兵實在太多了，我們殺了一個，又衝上來兩個，源源不斷，仿佛永遠殺不完。
“這樣下去不是辦法！”蘇晴一邊戰鬥，一邊對我喊道，“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出路！”
我環顧四周，祭天殿的大門已經被蒙古兵堵住，窗戶也被火海包圍，唯一的出路，就是我們進來時的那條秘密通道。
“跟我來！”我大喊一聲，朝著大殿後方的窗戶衝去。窗戶已經被大火燒得焦黑，木框隨時都可能坍塌。我一腳踹碎窗戶，帶著蘇晴跳了出去。
外麵的空氣稍微清新了一些，但依然彌漫著濃煙和血腥味。蒙古兵的喊殺聲就在身後，我們不敢停留，朝著胡楊林的方向拚命跑去。
胡楊林裡的樹木高大茂密，枝葉交錯，正好可以用來躲避蒙古兵的追擊。我們在樹林裡穿梭著，腳下的落葉發出“沙沙”的聲響，身後的馬蹄聲和呐喊聲越來越近。
“他們追上來了！”蘇晴回頭看了一眼，焦急地說道。
我回頭望去，隻見無數的蒙古騎兵衝進了胡楊林，他們的馬蹄踏碎了落葉，揚起漫天塵土。為首的正是窩闊台，他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流血，但眼神卻依舊凶狠，像一頭受傷的野獸。
“林越！你跑不掉的！”窩闊台用漢語嘶吼著，聲音嘶啞，“把魂晶交出來，本汗可以饒你不死！”
我冷笑一聲，回頭朝著他比了個中指——雖然這動作在南宋人看來莫名其妙，但此刻我隻想用這種方式，表達我的蔑視。
“想要魂晶，就來追啊！”我大喊著，加快了腳步。
胡楊林裡的地形複雜，樹木林立，蒙古騎兵的優勢難以發揮。他們隻能下馬，徒步追擊，但即便如此，他們的人數依然占據絕對優勢，我們很快就被他們包圍在了一片相對開闊的空地上。
“林長老，看來今天我們要在這裡，和他們拚了！”蘇晴握緊了峨眉劍，眼神堅定地看著我。
我點點頭，心裡卻在快速盤算著對策。我們現在寡不敵眾，硬拚肯定不是辦法，必須想辦法突圍。
“蘇晴，等會兒我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，你趁機朝著西邊跑！”我對蘇晴說道，“西邊是西夏的方向，隻要你能跑到西夏境內，就能安全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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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！”蘇晴立刻拒絕，“要走一起走，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！”
“這是命令！”我嚴肅地說道，“魂晶不能落入蒙古人手裡，你必須帶著它安全返回襄陽，交給耶律幫主！這是陳默用命換來的，我們不能讓他白死！”
蘇晴的眼睛裡再次充滿了淚水，她咬著嘴唇，用力地點了點頭：“好！我聽你的！但你一定要活著，我們在襄陽等你！”
我笑了笑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：“放心，我命硬得很，沒那麼容易死！”
說完，我深吸一口氣，握緊短刀，朝著蒙古兵最密集的地方衝了過去。青銅丐缽在我懷裡再次爆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，“破邪”技能全力施展，金色光芒所過之處，蒙古兵紛紛倒地，慘叫連連。
“漢人小子，休得猖狂！”一個蒙古將領揮舞著彎刀，朝著我衝了過來。他身材高大，肌肉發達，一看就是個硬茬。
我毫不畏懼，迎著他衝了上去。短刀和彎刀碰撞在一起，火星四濺，我隻覺得手臂一陣發麻，對方的力氣果然不小。
我借力後退，同時運轉丐幫心法，將內力灌注到短刀之中。然後，我猛地再次衝上去，短刀帶著一股淩厲的風聲，直刺他的胸口。
蒙古將領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反擊，猝不及防之下，被我一刀刺中了胸口。他瞪大了眼睛，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被一個漢人小子擊敗，然後轟然倒地。
“殺！”我大喊著，如同一隻猛虎下山，在蒙古兵中橫衝直撞。短刀揮舞，每一次出擊都能帶走一條生命，蒙古兵被我殺得節節敗退。
窩闊台看到我如此勇猛，氣得暴跳如雷，親自揮舞著彎刀，朝著我衝了過來：“漢人小子，本汗來會會你！”
窩闊台的武功確實不低，彎刀揮舞之間，帶著一股剛猛的力道，而且招招致命。我不敢大意，小心翼翼地應對著他的進攻。
我們兩人在空地上激戰起來，短刀和彎刀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，火星四濺。周圍的蒙古兵都停下了進攻，圍成一個圈子，看著我們兩人廝殺。
窩闊台的招式大開大合，力量十足，而我的招式則更加靈活，專攻要害。一時間，我們兩人打得難解難分。
“你的武功，倒是有幾分本事！”窩闊台一邊打，一邊對我說道，“可惜，你今天注定要死在這裡！”
“鹿死誰手，還不一定呢！”我冷笑一聲，趁著他進攻的間隙，短刀突然刺出，朝著他的手腕劃去。
窩闊台沒想到我會突然變招，急忙後退，但還是慢了一步，手腕被我劃了一道深深的傷口，鮮血噴湧而出。
“啊！”窩闊台慘叫一聲，後退了幾步，眼神更加凶狠地看著我，“我要殺了你！”
他再次揮舞著彎刀，朝著我衝了過來，這一次，他的進攻更加瘋狂，也更加不顧防守。
我知道，對付這種拚命的打法，不能硬拚，隻能智取。我一邊躲閃著他的進攻，一邊尋找著他的破綻。
終於，在他再次揮刀砍來的時候，我抓住了他的破綻，側身躲過彎刀，同時短刀刺出，精準地刺穿了他的肩膀。
“啊！”窩闊台再次慘叫一聲，倒在地上。
周圍的蒙古兵見狀，都瘋了一樣朝著我衝來。
“蘇晴，快走！”我大喊著，同時揮舞著短刀，抵擋著蒙古兵的進攻。
蘇晴看了我一眼，眼神裡充滿了不舍，但還是咬了咬牙，轉身朝著西邊跑去。
“攔住她！”窩闊台躺在地上，嘶吼著下令。
幾個蒙古兵立刻朝著蘇晴追去，但被我死死攔住。我知道，我必須為蘇晴爭取足夠的時間，讓她能夠安全逃脫。
我揮舞著短刀，如同一個戰神，擋在蒙古兵麵前。蒙古兵雖然多，但在我的勇猛進攻下，竟然一時之間無法突破我的防線。
但我也知道，我不可能一直這樣堅持下去。我的體力在快速消耗，身上也已經多處受傷，鮮血染紅了我的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