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著眼前這個自稱“奉朝廷之命”的中年官員,心裡那股警惕勁兒蹭蹭往上冒。這興州城地處南宋邊境,離臨安遠著呢,怎麼我們剛從漠北回來,朝廷的人就跟長了千裡眼似的,精準地堵在這兒了?
“麵聖?”我把手裡的青銅丐缽往身後藏了藏,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淡些,“不知陛下有何要事,竟需我這山野莽夫入京?”
那官員臉上沒什麼表情,把聖旨往前遞了遞:“具體事宜,林長老到了臨安自會知曉。還請林長老不要讓在下為難。”
他這話聽著客氣,可那眼神裡的篤定,明顯是吃定了我不敢抗旨。我掃了一眼身邊的蘇晴和李銳,他們也都麵露憂色。這趟京城之行,怕是凶多吉少。
我深吸一口氣,知道現在不是硬剛的時候。先應下來,去了臨安再隨機應變。“行,我跟你走。但我有個條件,我的人也得跟我一起去。”
官員略一思索,點頭同意了:“可以,但沿途需聽從安排,不得擅自行動。”
接下來的幾天,我們就跟著這隊“朝廷使者”往臨安趕。這一路走得憋屈,那官員跟防賊似的,把我們看得死死的,彆說接觸什麼江湖人士了,就連給襄陽傳個信都沒機會。
蘇晴趁一次中途休息的空檔,偷偷湊到我身邊:“林越,你說這會不會是主和派的陰謀?他們是不是還記著襄陽守城時的仇,想趁機把你……”
她沒把話說完,但那意思我懂。南宋朝廷裡的主和派一直視我們丐幫為眼中釘,覺得我們這些江湖勢力“不服管教”。這次把我召入京,指不定是想玩什麼“調虎離山”或者“釜底抽薪”的把戲。
我摸了摸懷裡的青銅丐缽,它最近安靜得很,既沒發熱也沒發光,跟個普通金屬缽似的。這讓我心裡更沒底了——要是在臨安真遇到什麼危險,我這“終極技能”還能不能靠得住?
半個月後,我們終於抵達了臨安城。這南宋的都城果然氣派,車水馬龍,人聲鼎沸,跟邊境小城的蕭條完全是兩個世界。可越是繁華,我心裡那根弦就繃得越緊。
我們被直接帶到了皇宮外的一處驛館,那官員把我們“安頓”好後,就說要去“回稟陛下”,然後便沒了音訊。
“林長老,這都兩天了,朝廷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,不會是把我們忘了吧?”李銳在房間裡來回踱步,一臉焦躁。
我靠在窗邊,看著驛館外那些穿著錦衣華服的行人,緩緩搖頭:“他們不是忘了,是在等。等一個合適的時機,或者說,等一個能徹底拿捏我的機會。”
就在這時,我的青銅丐缽突然毫無征兆地發熱了!這次的感覺很奇怪,不是之前那種預警或者感知地形的熱,而是一種……跟什麼東西產生共鳴的震顫感。
我心裡一動,難道這臨安城裡也有“時空錨點”的線索?
我不動聲色地走出房間,借口“出去透透氣”,按照青銅丐缽的指引,在驛館周圍慢慢轉悠。這缽把我往城西的方向引,越走越偏,最後停在了一處破敗的寺廟前。
這寺廟看起來荒廢已久,門楣上的“淨慈寺”三個字都快被青苔給吃沒了。我推開吱呀作響的破門,裡麵雜草叢生,隻有正中央的大雄寶殿還勉強立著。
我走到大雄寶殿門口,青銅丐缽的震顫感達到了頂峰。我深吸一口氣,推門進去。殿內光線昏暗,隻有幾尊殘缺的佛像立在那裡。
就在我以為找錯地方的時候,我的目光落在了佛像後麵的一塊地磚上。那地磚顏色比周圍的深一些,邊緣還有些鬆動。我走過去,用力一撬,地磚下麵竟然是個暗格!
暗格裡放著一個小小的木盒,看起來有些年頭了。我打開木盒,裡麵沒有什麼金銀珠寶,隻有一張泛黃的紙條和一塊……跟我在蒙古王庭看到的“時空錨點”玉佩極其相似的碎片!
紙條上用娟秀的字跡寫著一行字:“錨點殘片,藏於淨慈,有緣人得之,當護大宋氣運。”
我拿著這塊碎片,心裡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。這到底是誰留下的?為什麼會在這兒?還有,這隻是“殘片”,那完整的“時空錨點”又在哪兒?
我正琢磨著,殿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。我趕緊把木盒和碎片藏好,裝作若無其事地在佛像前“參觀”。
進來的是兩個穿著禁軍服飾的士兵,他們看到我,愣了一下:“你是何人?在此作甚?”
我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借口:“在下是襄陽來的商人,聽聞淨慈寺的佛像靈驗,特來拜拜。”
那兩個士兵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沒發現什麼破綻,便不耐煩地揮揮手:“趕緊走!這破廟有什麼好拜的,小心染上晦氣!”
我點點頭,趕緊“恭敬”地退了出去。回到驛館,我把蘇晴和李銳叫到房間,把剛才的發現一五一十地說了。
“錨點殘片?”蘇晴拿起碎片仔細端詳,“這和我們在皇宮秘閣找到的那塊確實很像!看來這‘時空錨點’是被人故意分成了幾塊,分彆藏了起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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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銳皺著眉:“那留下這殘片的人是誰?他為什麼要這麼做?”
我搖搖頭:“不知道,但可以肯定的是,這背後一定牽扯著一個大秘密,說不定還和我穿越的真相有關。”
就在我們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,驛館的門被敲響了。那個之前帶我們來的官員站在門口,麵無表情地說:“林長老,陛下召見,請隨我來。”
我把那塊碎片貼身藏好,整理了一下衣襟,跟著他往皇宮走去。這臨安城的水,比我想象的還要深。
皇宮大殿的氣勢果然不同凡響,我跟著官員穿過層層宮門,心裡的緊張感也越來越強。終於,我們來到了大殿門口,官員讓我在外麵稍等,他進去“通稟”。
我站在殿外,看著那些穿著官服的人進進出出,突然感覺手裡的青銅丐缽又開始微微發熱了。這次的感覺很清晰——危險,就在殿內!
我幾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應,猛地往後一退。就在這時,大殿內傳來“咻”的一聲,一支淬了毒的弩箭擦著我的頭皮飛了過去,釘在了我身後的柱子上,箭頭還在滋滋冒藍煙。
“有刺客!”我大喊一聲,同時拔出了腰間的短刀。
殿內頓時亂作一團,幾個穿著侍衛服飾的人試圖衝出來,被我和隨後趕到的蘇晴、李銳合力擋住。
“保護陛下!”殿內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。
我循聲望去,隻見一個穿著龍袍的中年人坐在龍椅上,臉色有些發白,但眼神還算鎮定。在他身邊,站著幾個看起來像是武將的人,正警惕地盯著我們。
我心裡咯噔一下,這……這不會就是宋理宗吧?那剛才要殺我的人是誰?
“都住手!”宋理宗開口了,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,“林長老,莫要誤會,這是一場……誤會。”
誤會?當我傻呢?弩箭都射出來了,還誤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