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屋的火塘正旺，炭塊燒得通紅，映得四壁暖融融的。李硯靠在鋪著獸皮的木榻上，手裡摩挲著一塊打磨光滑的玉石——這是他從空間靈泉底撿來的，觸手溫潤，正好用來溫養精神。連日的大雪讓穀外世界一片冰封，他也樂得偷閒，閉目感受著體內緩緩流淌的氣血，享受這難得的靜謐。
“嗷——！”
一聲震徹山穀的虎嘯驟然響起，如同平地驚雷，炸得木屋的窗欞都嗡嗡作響。那嘯聲裡帶著山中之王獨有的霸道與凶悍，仿佛要將天地間的寒氣都震散，連溫泉裡泡澡的巨靈都猛地抬起頭，長鼻發出警惕的嘶鳴。
李硯瞬間睜開眼，眼底睡意儘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銳利。他幾乎是本能地彈起身，抓起牆角的短矛，幾步衝到門口，猛地拉開木門。
寒風裹挾著雪粒撲麵而來，卻被他體表無形的氣勁擋開。視線穿過彌漫的霧氣，隻見溫泉穀的入口處，一頭巨大的玄虎正站在那裡。它通體漆黑，皮毛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暗金色的光澤，如同披了一層流動的綢緞；虎頭比尋常老虎大上一圈，額間的“王”字紋路清晰可見，透著懾人的威嚴；四肢粗壯如柱，爪尖彈出時閃著森冷的寒光，顯然剛撕開了穀口的防禦灌木。
最驚人的是它的體型——從頭到尾足有三米長，加上那條粗壯的虎尾，怕是將近五米，比山君還要魁梧幾分。此刻它正低伏著身體，琥珀色的瞳孔死死盯著穀內的動物們，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，每一次呼吸都噴出濃濃的白氣，帶著濃烈的血腥味。
灰影率領的狼群早已圍了上去，卻不敢貿然發動攻擊，隻是齜著牙低吼，形成一個鬆散的包圍圈。它們顯然被這頭玄虎的氣勢震懾住了，連最勇猛的幾隻公狼都夾著尾巴，眼神裡帶著忌憚。
“好一頭猛虎！”李硯心中暗驚。他在黑風山待了三年，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老虎，這體型，這氣勢，說是山中之王絕不為過。尋常老虎見了巨靈這樣的龐然大物都會退避三舍，這頭玄虎卻毫無懼色，顯然是憑著本能闖進來尋找獵物的。
玄虎似乎失去了耐心，猛地一甩尾巴，抽在旁邊一棵碗口粗的樹上。“哢嚓”一聲脆響，樹乾應聲斷裂，驚得狼群一陣騷動。它趁機邁開步子，朝著溫泉邊的鹿群衝去，速度快得驚人，龐大的身軀在雪地上奔襲，竟如履平地。
“攔住它！”李硯低喝一聲，同時將意念傳遞給夥伴們。
灰影率先反應過來，發出一聲尖銳的狼嚎，率領幾隻最壯的公狼斜刺裡衝上去，試圖乾擾玄虎的路線。山君也從泥地裡爬起來，發出沉悶的咆哮，龐大的身軀橫在玄虎與鹿群之間，像一堵移動的肉牆。巨靈則揚起長鼻，發出震耳的嘶鳴，帶著母象和小象緩緩後退，將身後的鹿群護在中間。
玄虎見狀，猛地一個急停，琥珀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凶戾。它沒有理會撲來的狼群，而是側身一撞，正好撞在山君的側腹上。山君雖然皮糙肉厚，也被這股巨力撞得一個趔趄，悶哼一聲退了兩步，嘴角溢出一絲血跡。
“好強的力量！”李硯心頭一沉。山君的防禦力他最清楚，尋常猛獸根本傷不了它，這頭玄虎竟能一擊讓它受傷，實力遠超想象。
灰影趁機撲到玄虎身後，狠狠一口咬在它的後腿上。然而玄虎的皮毛比看上去更加堅韌，灰影的利齒竟隻咬掉了幾撮虎毛，反而被玄虎一尾巴抽中，像個破布娃娃一樣飛了出去，撞在岩石上，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。
“灰影！”李硯心頭一緊，正要衝上去，卻見山君紅了眼，猛地低下頭，用帶著鬆脂鎧甲的腦袋狠狠撞向玄虎的腹部。玄虎吃痛，發出一聲怒吼，轉身一掌拍在山君的頭上。山君龐大的身軀竟被拍得打了個晃，顯然也不好受。
一時間，穀口成了戰場。玄虎憑著速度和爆發力左衝右突，山君仗著防禦力硬抗，狼群則在外圍騷擾，雙方打得難解難分。雪地上被踏出一片狼藉，血跡與黑泥混合在一起，觸目驚心。
李硯沒有貿然加入。他看得出來，這頭玄虎野性十足，硬拚隻會讓夥伴們受傷更重。他握緊短矛，目光緊緊鎖定玄虎的動作，同時從空間裡取出陶罐，倒出靈泉水——這是他最後的底牌。
激戰中，玄虎抓住一個空隙，猛地縱身躍起，避開山君的衝撞，同時一爪拍向旁邊的母象。母象雖然龐大，動作卻不夠靈活，眼看就要被拍中，巨靈怒吼一聲，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前麵。虎爪落在巨靈厚實的皮膚上，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，竟隻留下幾道淺淺的血痕。
就是現在！
李硯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，將全身力量灌注在右臂，猛地將手中的短矛擲出。短矛帶著破空的銳嘯，精準地射向玄虎的後腿關節——那裡是它皮毛相對薄弱的地方。
“噗嗤”一聲，短矛沒入寸許。玄虎吃痛，落地時一個踉蹌，動作明顯遲滯了幾分。
山君和狼群立刻抓住機會，一擁而上。山君用身體將玄虎撞翻在地，狼群則撲上去撕咬它的脖頸和腹部。玄虎雖然凶悍，受傷後終究力不從心，掙紮了幾下便漸漸沒了力氣，隻能發出不甘的咆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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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硯快步上前，示意夥伴們退開。他走到玄虎麵前，看著這頭威風凜凜的猛獸此刻趴在雪地裡，琥珀色的瞳孔裡充滿了憤怒與不甘，卻因失血過多而漸漸黯淡。
“彆掙紮了。”李硯蹲下身，拿出一塊乾淨的獸皮，蘸著靈泉水，輕輕擦拭它腿上的傷口。靈泉水接觸到傷口的瞬間，玄虎明顯瑟縮了一下，卻沒有再反抗，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——它能感受到那股清涼的液體正在緩解疼痛。
李硯一邊給它處理傷口，一邊釋放出溫和的意念，像當初對待巨靈和金翼那樣，傳遞著沒有惡意的信號。玄虎盯著他看了許久，喉嚨裡的咆哮漸漸變成了低沉的嗚咽，琥珀色的瞳孔裡，凶戾慢慢褪去，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。
當李硯將契約的意念傳遞過去時，玄虎沒有反抗。它隻是輕輕用腦袋蹭了蹭李硯的手背，動作帶著一絲彆扭的溫順。
一股霸道而凝練的力量瞬間湧入李硯體內！與巨靈的磅礴、山君的蠻橫、壯壯的厚重不同，這股力量如同出鞘的利劍，銳利而集中，順著血管流淌，所過之處，原本有些散亂的氣血竟開始自發地彙聚、融合，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梳理著。
更奇特的是，他的小腹處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“咕嚕咕嚕”作響，那震動順著骨骼蔓延到全身，讓每一寸肌肉、每一根筋絡都跟著共鳴。這感覺很像貓科動物打盹時的呼嚕聲，卻帶著一股強大的穿透力，能將體內的力量擰成一股繩。
“這是……虎豹雷音？”李硯心中震撼。他曾在《草木經》的批注裡見過這個詞，說是一種能整合體內力量的法門，沒想到契約玄虎後，竟直接掌握了這門本事。
隨著契約的穩固，玄虎的體型竟還在緩緩增長。原本三米長的虎軀，漸漸拉長到五米，尾巴也延長到三米，站在那裡，如同一座黑色的小山，氣勢比之前更加懾人。它抖了抖身上的雪，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，這一次，嘯聲裡沒了之前的凶悍，反而帶著一種宣告歸屬的威嚴。
“以後就叫你‘玄風’吧。”李硯笑著拍了拍玄風的脖頸。入手處，皮毛光滑而堅韌，比最上等的綢緞還要舒服。
玄風低鳴一聲，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臉頰，像是在回應。它走到溫泉邊，俯下身喝了幾口泉水，然後臥在雪地上。神奇的一幕發生了——以它為中心，三米之內的雪花竟迅速融化，露出下麵濕潤的土地，連周圍的寒氣都仿佛被隔絕開來。
“純陽之獸……果然名不虛傳。”李硯看得目瞪口呆。他試著走到玄風身邊，也臥在雪地上，立刻感覺到一股暖意從玄風體內傳來，將他包裹其中，周圍的積雪同樣在融化，絲毫感受不到寒冷。
他知道，這是玄風帶來的特性，如今也共享到了他的身上。有了這本事，就算在零下四五十度的嚴寒裡，他也能安然無恙。
更讓他驚喜的是虎豹雷音的效果。他集中精神，催動小腹處的震動，那“咕嚕咕嚕”的聲音漸漸清晰，順著骨骼蔓延開去。原本有些滯澀的力量瞬間變得流暢起來，拳頭上的力道仿佛憑空增加了幾分，而且更加凝練，不再是之前那種蠻橫的巨力，而是收放自如、精準無比的巧勁。
“九牛二虎之力……現在總算名副其實了。”李硯站起身，感受著體內奔騰卻有序的力量，嘴角揚起一抹笑意。巨靈的象力、壯壯的牛力、玄風的虎力，再加上山君的豬力、灰影的狼力、踏雪的鹿力、青雲的鷹力、金翼的蜂力，他的力量早已超越了“九牛二虎”的範疇，更重要的是，有了虎豹雷音，這些力量終於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，爆發出更恐怖的威力。
玄風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新歸宿，在溫泉邊打了個滾，然後走到巨靈身邊，用腦袋輕輕蹭了蹭它的腿——這對剛剛還在激戰的巨獸，此刻竟像老友般和睦。山君也湊了過來，用鼻子拱了拱玄風的尾巴，玄風隻是甩了甩尾巴，沒有生氣。
灰影被其他狼攙扶著走過來，雖然還在齜牙，眼神裡的敵意卻淡了許多。李硯走過去，摸了摸它的腦袋，用靈泉水給它處理了一下傷口，灰影舒服地眯起了眼睛，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。
風雪依舊在穀外呼嘯，穀內卻已是一片祥和。李硯看著眼前這些形態各異卻相親相愛的夥伴們，心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踏實。玄風的到來，不僅讓他的力量更上一層樓，更讓溫泉穀的實力得到了質的飛躍——有了這頭山中之王坐鎮，恐怕再也沒有猛獸敢輕易闖入。
他走到木屋門口，望著外麵漫天的風雪，感受著體內流暢的力量和小腹處持續的雷音震動，眼神堅定。
大雪還在下，嚴寒還在持續，亂世的陰影也未曾散去。但他有溫泉穀這個溫暖的家，有一群忠誠強大的夥伴，有一身足以自保的力量。
無論未來還有多少挑戰，他都有信心應對。
夜色漸深，玄風臥在木屋門口，像一尊黑色的守護神，三米之內的積雪融化成一片濕潤的土地。屋內，火塘的光芒溫暖明亮，李硯靠在榻上，聽著夥伴們均勻的呼吸聲和小腹處的虎豹雷音，漸漸進入了夢鄉。
夢裡，冰雪消融，春暖花開，溫泉穀裡生機勃勃，他騎著踏雪，身邊跟著巨靈、玄風、山君……一群夥伴浩浩蕩蕩地走出黑風山，去看看那個更廣闊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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