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氣一滯。
那張散發著寒意的羊皮紙契約，如同擁有魔力般吸住了所有人。
秦沐雪的震驚最為明顯。
正如她所說，在灰色地帶，最普通的死靈契約都一紙難求，往往被大公會壟斷，作為招攬成員的籌碼。
而眼前這張中級死靈契約。
不僅容納人數翻倍，更是附帶了團隊頻道、經驗共享、傷害分攤、協同增幅整整四種團隊增益效果！
這已經不能用稀有來形容了……
簡直是鳳毛麟角的珍寶！
她完全無法理解，陸川這個才進入灰色地帶一天的新人，究竟是通過什麼渠道弄到這種東西的？
難道是他們通關血色盛宴的隱藏獎勵？
可明明大家是一起離開副本的，沒理由隻有陸川有啊！
其實，不光是秦沐雪他們感到不可思議，連陸川自己內心也有些震動。
這中級契約的效果之強，遠超他的預期。
那些增益看似數值不高，但在危機四伏的副本中，尤其是團隊作戰時，能發揮出的作用將是巨大的！
可以想象……
如果把這契約的效果公示出去，會有多少強者趨之若鶩，爭搶著要加入。
這也讓他對唐漢的用意有了更深的猜測。
這份厚禮，絕不僅僅是看在淨化之手的份上。
一方麵，這是一種投資，看好他陸川的潛力。
另一方麵，也可能是在放長線釣大魚，期待他未來能帶來更大的回報。
無論如何，這份人情陸川記下了，以後有機會再還。
“陸川！那還等什麼？！”
王棟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過神，激動地搓著手，迫不及待喊道。
“咱們趕緊簽約吧！我、你、蘇小雨，還有……”
他的話說到一半，突然卡住了，目光下意識看向了神色複雜的秦沐雪。
蘇小雨也低下頭，臉色有些尷尬。
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。
大家都心知肚明，秦沐雪和舒雅關係匪淺，她剛剛才拒絕了舒雅的邀請，如果轉眼就加入陸川的團隊，這……
麵子上有點過不去。
也難免會讓舒雅產生更深的芥蒂。
此刻，秦沐雪內心確實陷入了激烈的掙紮。
平心而論，這張中級死靈契約的誘惑太大了！
其帶來的保障，遠非舒雅許諾的星火見習騎士可比。
而且，相比於那些完全陌生的玩家，陸川、王棟、蘇小雨是和她一起經曆生死的同伴。
彼此知根知底，可以托付後背。
但是……
如果她點頭加入，那就意味著徹底站在了舒雅的對立麵。
兩人之間的那點脆弱情誼，恐怕會瞬間破裂。
這讓她感到十分為難。
眼看秦沐雪眉頭緊鎖，遲遲無法下定決心，陸川終於開口。
他聲音平靜，沒有絲毫逼迫的意思。
“沐雪，不用感到壓力。”
“你是自由的，想加入哪個團隊，是你的權利。”
他目光掃過每一個人，語氣誠懇。
“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，組建團隊是為了更好地活下去。”
“但我更希望，每個人，首先要注重自己的利益和安全。”
“我們的最終目的，是活到最後，通關這個該死的遊戲，而不是為了所謂的團隊榮譽，做出無謂的犧牲。”
這番話讓秦沐雪愣住了。
她見過太多團隊領袖，張口閉口就是集體利益高於一切、為了團隊奉獻所有。
像陸川這樣直接把個人利益和保命放在首位的，她還是第一次遇到。
陸川看著秦沐雪詫異的表情，笑了笑，繼續說道。
“你們都不是傻子，空話套話說多了反而讓人反感。”
“與其費儘心思pua你們，不如坦誠相待。”
“這樣，大家心裡都踏實，合作起來也更長久。”
站在陸川身後的蘇小雨，聽到這番話，心中不由得一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