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來到白村長屋外，還沒敲門，屋內就傳來了白村長有些疲憊的聲音。
“進來吧，門沒關。”
陸川和秦沐雪對視一眼，推門而入。
卻意外發現，寧月竟然也在屋裡，似乎剛談完事情準備離開。
寧月感受到兩人進來，朝他們的方向點了點頭，便與二人擦肩而過，離開了村長的屋子。
秦沐雪看著寧月背影，低聲道。
“這女人……竟然搶在我們前麵來了？”
“都這時候了，她還在裝什麼神秘？”
陸川搖了搖頭，低聲道。
“你誤會了。”
“我剛才瞥見她手裡拿了幾隻蠶絲蠱蟲，應該是來向村長求助，想儘快治愈趙亮傷勢的。”
“而且，白天她見識了咱們的實力，短時間內不會與咱們為敵。”
“她是個聰明人，有自知之明。”
秦沐雪眼神微冷，攥緊粉拳。
“她最好是這樣想的。”
“否則，任何阻礙我活下去的人，我都會先一步清除。”
這時，屋內的白村長有些焦急，開口問道。
“六道，你們這麼晚來找我，是有什麼事嗎？”
“是不是你們的同伴也受傷了，需要蠶絲蠱？”
陸川笑了笑，沒有立刻回答。
秦沐雪則臉色微紅，瞪了陸川一眼：竟然又被他猜中了，可惡！
兩人在村長對麵的木凳坐下。
白村長熱情地為他們倒了兩杯熱氣騰騰的粗茶。
陸川道謝後，將茶杯放在桌上，並沒有喝，秦沐雪也依樣放下。
白村長歎了口氣，臉上堆起感激的笑容。
“謝謝你們了，今天為石鼓村出了大力。”
“如果沒有你們，老頭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。”
“唉……說來也奇怪，就算你們采集了一些蠱蟲，聖蟲也不該發這麼大的火啊，這次到底是怎麼了？”
陸川直視著村長疲憊的眼睛，單刀直入。
“村長，有沒有可能，是有人故意想驚動聖蟲，讓它提前出世，讓祭典早開始呢？”
白村長聞言，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波動，他搖了搖頭，語氣帶著一種宿命感。
“不會的，不會的。”
“都多少年了，聖蟲下山，祭典開始，都是按著時節，春夏秋冬反複，往來從無差錯。”
“不過有你一點你說對了，是我這個老糊塗疏忽了。”
“我好久沒去祠堂看看了，該去打掃打掃，讓列祖列宗在天之靈，保佑我們石鼓村人丁興旺，平平安安。”
陸川卻話鋒一轉，語氣帶著一絲引導。
“與其靠天靠地，不如靠自己。”
“列祖列宗……有時候未必那麼管用。”
“而且，如果真要拜，村長您最該拜的，不應該是保佑一方的白娘娘嗎？”
聽到白娘娘三個字，村長沉默了下來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才緩緩開口，語氣有些複雜。
“白娘娘……她的神通，隻能籠罩毒瘴林，管不到安樂山啊！”
“聖蟲是從安樂山上下來的，而且，白娘娘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，沒人真正見過她，也許……”
“也許真的隻是個傳說吧。”
陸川繼續施加壓力，語氣變得沉重。
“那如果聖蟲真的提前下山，把村民和我們這些外鄉人全都吃光了，怎麼辦？”
白村長深深歎了口氣，整個人仿佛又蒼老了幾歲，頹然道。
“那……那也是沒辦法的事。”
“這一切都是因果輪回，報應不爽。”
“是我們做錯了事，該受的懲罰，躲不掉的。”
陸川緊緊抓住他話語中的矛盾，逼問道。
“可是村長……您白天親口說的，不想讓大家死！”
“而且，你們到底做錯了什麼？”
“為什麼就非要全村人死光才能贖罪呢？”
秦沐雪眼睛眯起，敏銳注意到。
在陸川的連番追問下，村長的情緒明顯變得低落，充滿了自責和痛苦，顯然有難言之隱。
果然，村長用力地搖著頭，聲音沙啞抗拒。
“不可說……不可說啊！”
就在這時，陸川忽然改變了策略，語氣放緩，仿佛放棄了追問。
“村長您既然不願說，那就算了。”
“我們這次來，主要是為了感謝您這些日子的照顧。”
“我在毒瘴林裡偶然得了點小東西，不成敬意，還請您收下。”
村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，擺手道。
“你們有這份心就好，我們村子……什麼都不缺的。”
然而，當他的目光落在陸川從懷中取出，並輕輕放在桌上的那樣東西時……
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，隨即化為驚恐和抗拒！
騰！
他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般，猛地從凳子上彈起來，指著那樣東西，聲音顫抖。
“這……這個東西你是從哪裡弄來的？！”
“拿走！快拿走！！！”
隻見昏暗的油燈下。
陸川放在木桌上的，赫然是一錠沾著暗紅色汙漬，底部刻著模糊官印的……
官銀。
正是他在土坡下，那幾具押運官兵屍體旁發現的官銀！
“村長，你是心裡有鬼……”
“還是你就是那隻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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