琉璃瞳孔收縮，呼吸都停了一瞬。
她死死盯著陸川那張平靜無波的臉，試圖從上麵找出一絲虛張聲勢，但什麼都沒有。
隻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冷靜和篤定。
她聲音發顫，帶著難以置信的尖銳。
“情報？你要周晨龍和星火的情報？！”
“六道，你，你難道是想……”
陸川向前傾身，陰影籠罩住琉璃狼狽的臉龐，他的聲音不高，卻帶著不容置疑。
“我不是在請求，琉璃小姐。”
“我是在給你一個交易的機會，用你知道的，關於星火騎士團和周晨龍的一切，換你這條命。”
“很公平，不是嗎？”
“你瘋了！徹底瘋了！”
琉璃尖聲叫道，因激動牽動了傷口，疼得她齜牙咧嘴。
但更多的是一種源自認知被顛覆的恐懼。
“彆人聽到星火兩個字，躲都來不及！”
“你竟然想主動湊上去？你以為你是誰？”
“憑你們這支剛過了兩個副本的新人小隊，就想撼動星火這棵大樹？這根本不是複仇，這是自殺！”
一旁的王棟早就按捺不住，提著還在滴血的碎骨刀就湊了過來，刀尖幾乎要戳到琉璃的鼻子，罵罵咧咧道。
“隊長，你跟這娘們廢什麼話啊！”
“她跟那個梟是一夥的，都想弄死咱們！”
“現在裝什麼可憐？直接一刀剁了乾淨利落，反正仇已經結下了，多她一個不多，少她一個不少！”
秦沐雪雖然也厭惡琉璃，但相對冷靜，她清冷的目光看向陸川。
“六道，星火勢力龐大，複仇也要挑時間，現在的話……並非明智之舉。”
“就算拿到情報，我們現階段也沒有能力應對。”
她的話是提醒，也是擔憂。
蘇小雨則緊緊站在陸川身側，淬毒匕首在指尖翻轉，眼神冰冷地鎖定琉璃。
隻要陸川一聲令下，她會毫不猶豫地出手。
對她而言，任何對陸川哥有威脅的人，都不該留。
陸川對同伴們的反應並不意外，他抬手虛按，示意大家稍安勿躁。
“明不明智，由我來判斷。”
“至於能力……”
“驚悚遊戲會替我們限製敵人的實力，如果這次來的不是梟小隊，而是周晨龍本人，咱們確實生機渺茫。”
“也還好，是梟小隊。”
這話如同尖刺，紮進了琉璃最脆弱的地方。
明明他們三人比饕餮小隊更有經驗，裝備也更精良，情報也更充足，但結果就是……
梟死了。
荊棘死了。
自己重傷被俘。
原本十拿九穩的獵殺行動一敗塗地，這本身就是對饕餮小隊實力最殘酷的證明。
她一直賴以依仗的星火的背景，在此刻此地，失去了所有的威懾力。
求生的本能開始壓倒對組織的恐懼。
琉璃眼神閃爍，內心劇烈掙紮。
說出星火的情報，意味著徹底的背叛，一旦被周晨龍知道，下場會比死更慘。
但不說，現在立刻就會死！
六道這個人，她看不透，但能感覺到他說一不二。
“我……我怎麼知道我說了之後，你會不會過河拆橋？”
琉璃試圖爭取一點保障，聲音帶著一絲哀求。
陸川笑了，那笑容裡沒有溫度。
“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，信不信由你。”
“但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機會，你可以選擇帶著秘密死，或者……用秘密換一個可能。”
“而且，你說錯了一點，我不是要撼動星火，至少現在不是。”
“我隻是想知道，未來的敵人會是怎樣，未雨綢繆。”
這番話半真半假，既施加了壓力，又降低了琉璃的心理防線，暗示他目前隻是想自保而非主動挑釁。
琉璃沉默了，臉色變幻不定。
她看了一眼旁邊林磊冰冷的屍體，又看了看眼前這群雖然年輕卻手段狠辣的對手。
寧月和趙亮站在稍遠的地方，眼神複雜，但顯然不會插手六道的決定。
絕望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……
琉璃知道，自己真的沒有彆的選擇了。
良久，她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，頹然癱軟下去，聲音沙啞地開口。
“好，我說……”
“但我知道的也有限，龍哥他，很多事情不會都告訴我……”
陸川示意蘇小雨拿過一些蠶絲蠱和清水遞給琉璃，維持著她不至於斷氣。
“沒關係，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