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川剛想掛斷電話。
又想到了一個細節，有些尷尬地開口問道。
“唐老哥，還有個事請教。”
“如果是你想安排這種……比較私密的會麵，一般會選在什麼地方？”
電話那頭的唐漢明顯愣了一下，隨即傳來無語的哼哼聲。
他性格向來直來直去。
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後勤處的廚房裡，不是研究新菜就是搗鼓能提升屬性的食物，對這種地下接頭的方式並不感冒。
但好歹他也是個經驗豐富的二轉玩家，對灰色地帶那些藏汙納垢又功能各異的角落門兒清。
他歎了口氣，語氣帶著點“真拿你沒辦法”的意味。
“唉，算了，誰讓你小子這麼對我胃口呢？就當老哥我提點你一下。”
“在灰色地帶，有個叫六耳茶樓的地方，有點門道的大人物談事，基本都去那兒。”
陸川目光一凝，認真傾聽。
唐漢繼續解釋道。
“那茶樓最大的好處，就是能最大程度屏蔽所有竊聽手段。”
“知道為啥不？因為茶樓的老板，是個綽號叫六耳的三轉強者！”
“所謂法不傳六耳，這家夥自身就是個監聽方麵的祖宗級人物，所以對反偵察、反監聽的技術更是出神入化。”
“他開的場子，自然容不得彆人在他地盤上搞小動作，壞他招牌。”
聽到這話，陸川心中一震。
這意味著，除了安全屋有係統絕對保護外，一旦踏入灰色地帶的公共區域，他們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暴露在風險之下。
那層薄薄的防護服……
提供的心理安慰大於實際保護。
這又讓他對灰色地帶的險惡有了新的認識。
“不過……”
唐漢話鋒一轉，帶著點調侃。
“那地方的消費可不便宜，光是開個最普通的談話間，起步價就要1000詭幣一小時。”
“裡邊的茶水和點心更是天價，隨便點幾樣就得幾千詭幣。”
“房間分天地人三等，等級越高，私密性和服務越好，價格也越離譜。”
陸川聞言不禁苦笑，接話道：“聽這架勢，裡麵是不是還能順便來兩圈麻將，玩幾把牌九啊？”
“哈哈！你小子還真猜對了！”
唐漢樂了。
“這六耳不光耳朵靈，還是個出了名的爛賭鬼！”
“不過聽說早年因為出千被人逮住，差點把命都輸掉，後來發誓戒賭了。”
“但賭癮這玩意兒難熬啊，為了過乾癮，他就在茶樓裡開了賭局，還對外宣稱絕對公平，茶樓自身絕不出千。”
唐漢嗤笑一聲。
“不過這話你信嗎？在六耳這種千術祖師爺的地盤玩牌，他真想搞鬼，誰能看出來？隻能自認倒黴唄！”
陸川了然地點點頭。
“明白了，多謝唐老哥指點。”
“等手頭這麻煩事解決了，一定登門拜訪，嘗嘗老哥的招牌牛肉火鍋。”
“好說好說！”
唐漢爽快應道。
“放寬心，周晨龍那家夥也就是咋呼得厲害，在灰色地帶他不敢真動手。”
“在這裡殺人？那可是要遭天雷的！”
“一道雷劈下來，管你幾轉，屬性直接對半砍！跟死了也沒啥區彆了。”
這事陸川也從孫老三那兒聽說過。
灰色地帶的絕對安全規則，是係統用最嚴厲的懲罰：屬性永久減半，來維持的。
難怪沒人敢真的動手。
“呼……”
掛斷電話，陸川長長舒了一口氣，連日來的緊張疲憊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。
他將與冷無豔會麵的地點定在六耳茶樓。
心裡踏實了一些，終於能放下紛擾，沉沉睡去。
……
翌日清晨，陸川早早離開安全屋，根據唐漢的指引，在灰色地帶穿行。
令他驚訝的是。
六耳茶樓並非坐落於集市或公共廣場，而是位於幾大知名團隊領地交界處的緩衝地帶。
一座孤零零的古雅樓閣矗立在那裡，自成一格，仿佛超然物外。
這本身就在無聲宣告著，茶樓主人六耳的實力和地位。
無需依附任何勢力……
他本人就是一個不容小覷的招牌。
陸川心中明悟，唐漢隻說六耳是監聽和千術高手，但如果沒有強橫的實戰能力，絕不可能在各大勢力之間如此安穩地經營這等場所。
“吱吱！！！”
他剛踏入茶樓門檻，眼前景象驟然變幻，陷入一片漆黑，耳邊傳來類似猿猴的啼叫聲。
一個分不清來源的聲音在他腦海響起。
“客官是尋人，還是預約雅間？”
“預約雅間。”陸川平靜回答。
“本店雅間分天地人三等。”
“人字間，千詭幣一時辰。”
“地字間，萬詭幣一時辰。”
“天字間，十萬詭幣一時辰。”
“客官選哪種？”
那聲音毫無感情地報出價格。
陸川眼角抽搐，這價格簡直和明搶無異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