煙塵散去。
廢墟之上，衛嶽與周晨龍仍舊對峙。
但火藥味總算淡了幾分。
周晨龍胸膛起伏，怒火未消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。
“好，就算我衝動了。”
“但這件事，你必須給個交代，阿火和蠻子不能白死！”
“交代？”
衛嶽虎目微睜，一直壓抑的煩躁如同火山爆發。
“我他媽也想要個交代！”
“誰給我？！啊？！”
他指著麵如土色的蘇家長老，又指向一片狼藉的蘇府。
“你睜大眼睛看看！”
“從進入這個畜生副本開始，我們他媽消停過一分鐘嗎？！”
“六長老死了，五長老死了，現在四長老也死了！”
“這些npc就跟紙糊的一樣，一碰就碎！”
“對方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，我們卻像沒頭蒼蠅一樣被耍得團團轉！”
他越說越激動，額角青筋暴起。
“關鍵是，到現在為止，我們連一個像樣的詭異都沒見過，乾掉的都是些廢物！”
“所有線索都指向那隻老鼠！”
“如果你覺得發泄就能把那個王八蛋找出來，行啊！”
“你拆！”
“你現在就把蘇府夷為平地！”
“看看能不能把他炸出來？！”
周晨龍被衛嶽突如其來的爆發鎮住了，怒火被疑慮壓了下去，眉頭鎖死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這一切的背後，是玩家？”
“不然呢？！”
衛嶽厲聲反問，語氣帶著嘲諷。
“難道真是蘇繡兒那個死了十年的女鬼成精了，能未卜先知……”
“把我們幾十號人玩弄於股掌之間？！”
一直冷眼旁觀的冷無豔，知道不能再讓局勢惡化。
她上前一步，抬起了手。
“周晨龍，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。”
“田宇，把你的分析，原原本本再說一遍。”
周晨龍掃向冷無豔身後，那個看起來文弱的見習騎士。
田宇強自鎮定，將自己的推測複述了一遍。
“綜上所述，”
“對方的任務，很可能是利用這個副本的規則，將我們所有人……”
“都當成他提升實力的祭品，以戰養戰。”
周晨龍聽完，臉上先是難以置信，隨即化為暴怒。
“放屁！”
“哪個玩家他媽的有這麼大膽子？”
“敢同時往死裡得罪我們星火和鋼鐵齒輪兩家？！”
“就算外麵有些人和星火有仇，有幾個敢這麼明目張膽下死手的？”
“除非他是三轉大佬進來虐菜的，可他圖什麼啊？”
“二轉有這種實力和膽量的，掰著手指頭都數得過來！”
“誰敢？！”
這話說到了衛、冷的心坎上。
他們早就排查過所有星火敵對二轉玩家，結論是……
沒人符合！
這也是最令人困惑的地方。
“是誰！”
“到底他媽的是誰？！”
周晨龍一拳砸半截斷柱上，石屑紛飛。
就在大廳內再次沉默之時。
“六，六道……”
“是六道……”
一個斷斷續續的虛弱聲音，從大門外傳來。
“誰？！”
所有人臉色劇變，扭頭望去。
隻見一個衣衫襤褸，半邊腦袋是金屬結構的身影。
正踉踉蹌蹌爬過來，剛踏過門檻，便再也支撐不住，噗通摔倒在地，濺起一片灰塵。
“螺絲？！”
周晨龍眼尖，一下認出了來人。
一個箭步衝過去，將那人扶起，正是鏽蝕之牙小隊的螺絲！
隻見他電子眼黯淡無光，金屬臉頰布滿裂紋。
另一側人臉慘白如紙，嘴角溢出血沫，顯然受了內傷和精神創傷。
“你剛才說什麼？”
“再說一遍！”
周晨龍急切搖晃著螺絲的肩膀。
“青囊！快！”
衛嶽立刻下令。
醫療兵青囊迅速上前，雙手綻放出綠色光芒，按在螺絲胸口。
她仔細檢查片刻，抬頭對衛嶽凝重道。
“衛老大，他遭受了強烈的精神衝擊，腦部一片混亂，像是被強行搜刮過記憶。”
“身體多是皮肉傷和能量反噬，以他的機械改造體質，暫時沒有生命危險。”
她朝衛嶽點了點頭，示意此人身份和傷勢沒有作假。
周晨龍將螺絲安置在太師椅上，急切追問。
“螺絲！你清醒一點！”
“告訴我，你們扳手老大呢？”
“你們不是五個人一起去寒潭獵殺玄水黿了嗎？怎麼會弄成這樣？”
聽到扳手老大和玄水黿。
螺絲臉上泛起恐懼，身體顫抖道。
“死……死了！都死了！”
“扳手老大，老虎鉗，螺栓螺母……”
“他們全被那個六道和詭異做局害死了！”
“我們……我們上當了！”
“放你娘的狗屁！”
周晨龍像是耄耋，一下就炸毛了，一把揪住螺絲衣領，幾乎要把他提起來。
“六道？！”
“怎麼可能是六道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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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他媽聽誰胡說的？！”
螺絲一陣咳嗽，斷斷續續辯解。
“是，是那個人，親口說的……”
“他自稱，就是六道……”
“他自稱你就信？！”
周晨龍氣得額頭青筋直跳，口不擇言道。
“六道他才經曆了兩個副本！”
“連二轉試煉門檻都沒摸到！”
“他拿什麼團滅你們五個二轉？”
“拿頭打嗎？你當老子是傻子？！”
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，在大堂引發嘩然。
除了早已知情的冷無豔隻是秀眉微蹙。
衛嶽以及所有星火成員，包括蕭銳、舒雅、田宇等人，全都瞪大了眼睛，臉上寫滿了震驚！
衛嶽目光如冰錐，刺向周晨龍，劍氣肆意噴薄。
“周，晨，龍！”
“你剛才說什麼？六道……還沒完成二轉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