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個響頭把所有人都鎮住。
“剛才爬牆的是我，任由你們打罵，求求大家，彆傷害她。”
此刻她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：事情是自己惹出的，不能連累白小姐。
白玉蓉聽出了她話裡另樣的意思，可眼下不是仔細詢問的時間，眼淚一下湧了出來，抱住她，“咱們命不好遇上個畜生！雖然是被逼的，可做壞事就要遭報應，都是命……嚶嚶嚶！”
兩人的話和來者不善的人群把老林搞懵了。
啥意思？
這些人不是她們的幫手？
還衝她們去的？
那自己就不蹚渾水了。
要是借彆人的手把姓白的臭娘們打死才好呢！
省得臟了自己的手增加暴露的風險！
眨眼間老林腦中念頭就閃了好幾下，立馬朝兩人狠狠呸了一口，“好啊，原來你們不是好人！難怪剛才不肯施舍半分還打我，黑心爛肺的玩意！”
罵完立馬裝出一副和眾人同仇敵愾的樣子，“各位快打死這兩個狗東西！”
白玉蓉心神俱震。
他的應變竟也這麼快！
竟然也和自己一樣，想借刀殺人！
“他不是……”
“乞丐”兩字還未出口，卻忽然被人打斷。
“呸！是這銀！在俺屋當門外拉拉呱，可看到俺又跑了！”那個小腳老太太掄著馬桶刷擠到最前麵，三角眼瞪得溜圓。
老太太的話像衝鋒號，眾人再不遲疑，各式武器向老林招呼而去。
“臭不要臉的！竟敢跑我們太平坊撒野！”
“呸！老子最瞧不起這種偷雞摸狗的癟三！還逼年輕姑娘替自己賣命！”
“打死這個赤佬！想撇清關係，門都沒有，當我們都是瞎子麼！”
“不是，你們聽我狡辯，不不不，是解釋解釋，我和她們真的不認識……”老林嚇得連連後退。
可沒人聽他嗶嗶，你一刷子，我一棍子，他一鏟子……
不一會，隻剩下他的哀嚎求饒。
“白小……玉蓉，你，真聰明！”
趁亂跑出蜘蛛網似的弄堂甬道，坐上黃包車，阿秀還頻頻往後看，發現真的沒人追時，才拍著還在怦怦亂跳的心臟，朝白玉蓉投去崇拜的目光。
借助群眾的力量對付老林，雖然成功了。
可白玉蓉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，看著她青腫的手臂心痛死了，“對不起阿秀，我，都怪我，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，咱們這就去醫院。”
她後悔又自責。
沒想到老林那麼難對付，就算他赤手空拳，她倆也不是對手。
“沒事沒事，不算什麼。”阿秀被她捧著手臂，很不自在。在錢家時，她被打得更狠，“我命大骨頭硬，不用去醫院，多費錢啊。”
說到最後，阿秀垂下頭，都不敢看白玉蓉。
“都怪我，竟然會迷路！還讓那些人誤會咱們是小偷，差點連累你挨打。”阿秀自責不已，自己真是太蠢了，聲音越來越弱，“我，我這麼沒用，你，你會不會趕我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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