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重生前，白玉蓉也會覺得廠子效益越來越差就是他無能。
因為蔣家人就是這樣給她灌輸的，還怪她識人不清，才導致分紅越來越少。不止一次提出讓蔣景明回來接管廠子，可是他拒絕了。
甚至連蔣老二都還打過廠子的主意。
好在她認清了蔣老二的脾性，並未答應。
但也傻傻地愧疚了很長一段時間，生怕蔣家對自己有意見，和自己生分了，所以加倍對他們好。
尤其是蔣老二一家三口，幾乎無微不至對他們好。
可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傻白甜了，上輩子的經曆讓她認清了很多事，包括自家的廠子為什麼倒閉。
那是多種因素造成的。
國際環境惡劣，人才匱乏，產能落後，研發跟不上，老產品漸漸被市場淘汰……
加上公私合營，廠子交給國家，空降一批領導，管理模式轉變……
何況馬友全本就不是個很聰明的人，哪有力挽狂瀾的能力，廠子越來越差是必然趨勢。
這也是她想往廠裡投些錢，再用後世的一些產品趕超這個時代的原因。
可計劃總趕不上變化快。
蔣景明與上輩子不同的職業軌跡，打了她個措手不及。
“我沒用，我該死，我對不起師傅，對不起小姐……”
馬友全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。
白玉蓉心酸又好笑，讓看呆了的阿秀把新買的毛巾掏一塊出來給他擦臉。
倒完苦水，馬友全的情緒總算平複了些。
白玉蓉並沒安慰他，而是招呼他們吃飯。
吃著吃著，忽然放下筷子。
一個大膽的計劃冒了出來。
“友全哥，我父親留下一些書，你想不想看？”
馬友全驀地瞪大眼睛。
白元澤的書有多珍貴，他比任何人的清楚。
那些書都是師傅一點點攢起來的，有些是在留學時收藏的，有些是托國外友人寄回來的。
當年三位師兄都很想要，卻被師傅拒絕，抄書可以，送書不行。
“想，可，這，這，這……”他激動的嘴唇顫抖，不知說什麼才好。
白玉蓉見他又要哭，趕緊起身，“你在這等一會，我回家去取。”
父親的書雖寶貴，可藏在家裡積灰更可惜。
與其便宜了蔣景明，不如送給馬友全。
這人才能雖一般，可心性極佳。
將來必能助她一臂之力。
興衝衝趕回興安坊，路過錢家的小巷子時，錢老太正得意洋洋與人吹牛。
阿秀下意識往白玉蓉身後躲。
忽然見到她倆，錢老太先是一愣，接著就一臉諂媚地點頭哈腰，“白大小姐回來啦？阿秀可還聽話？要不要我替您調教一下？彆汙了您的眼。”
阿秀瑟瑟發抖。
要她為白小姐出頭沒問題，可輪到自己的事，又變成了鵪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