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分開,老林並沒立即回單位,而是腳下一拐去找上級的上級。
心事重重的蔣父並沒發現不對,徑直回家。
迎來的是蔣母的哀嚎,“老頭子啊,這日子沒法過了!”
“閉嘴!老子還沒死呢!嚎個屁的喪!”蔣父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。
以前彆說發火,就是板個臉,家裡無人不怕。
可今天見鬼了,向來以他為天的老婆子像得了失心瘋,非但沒閉嘴,嚎得更大聲了,“要了我的老命啊~~~”
殊不知,受了氣的蔣母哭了一上午,早就頭暈腦脹兩眼發花,哪裡看得清主心骨的表情,傾訴委屈才是她的第一要務。
努力從乾澀的眼眶裡擠出幾滴淚,嚶嚶嚶著把上午錢家如何騰騰,新兒媳婦如何沒用,最後還訛走一袋大米和幾包掛麵,以及白玉蓉回來一趟卻什麼都不管,把寶貝閨女打了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。
“我這是上輩子作了什麼孽,才攤上這樣三個不省心的兒媳婦!一個是說話不過腦子的窩囊廢,嘴欠得沒邊了,把那些遭瘟的癟三們招來家裡!
另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,當了那麼多年兵,連人都敢殺,卻拿幾個無賴沒辦法,不是摔了碗就是扯破麵袋子!當家裡東西都大風刮來的麼!
還有一個簡直就是鬼上身,性子大變。家裡什麼都不管,隻顧著自己在外麵逍遙快活,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,不守婦道啊。”
越說越氣,捶胸頓足,恨不得當場把三個兒媳婦都掐死!
聽到親爹回來,蔣景晨迫不及待跑來告狀,“三個掃把星,讓大哥二哥把她們浸豬籠!”
“閉嘴!”蔣父更煩了。
他就說麼,怎麼一進興安坊,就感覺彆人的眼神怪怪的。
原以為是昨天的事,大家勁頭還沒過去。
想著隻要不當一回事,彆人也拿自家沒辦法。
哪料到,向來不被他看在眼裡的錢家竟然敢第一個冒出來!!!
豈有此理!
老虎不發威,真當自己是病貓麼!
可憤怒歸憤怒,卻沒失去理智。
今非昔比,政府管得嚴,要教訓他們必須從長計議,不能為了幾隻老鼠就暴露自己的任務,否則全家都得挨槍子!
蔣景晨嚇了一跳,後知後覺發現親爹似乎心情不大好。
也是,任誰遇上錢家那群混蛋玩意都不會開心。
她小心翼翼岔開話題:“爸,你為啥買這麼多報紙?”
蔣父隨手將報紙扔她麵前,“自己看!”
很快,蔣景晨的尖叫聲響徹整棟樓,“啊啊啊啊啊啊!”
“她瘋了麼!她怎麼敢!憑什麼捐給福利院!”
蔣母不識字,“怎麼啦怎麼啦?”
蔣景晨把白玉蓉報紙上刊登的遺囑申明念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