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蓉的說話時字正腔圓,聲音清脆,像百靈鳥一樣好聽。
可蔣母卻像聽到惡魔的奪命號角,臉色瞬間煞白。
嘈雜聲也像被按下暫停鍵,場麵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中。
傻子都能聽出來,白蔣兩家真地產生了嫌隙!
這恩怨,哪像蔣母說得那樣“小兩口鬨彆扭”,白大小姐都當著街坊的麵趕蔣家走了,這哪是床頭打架床尾和的樣子,分明就是撕破臉的節奏啊!
刺激!
白玉蓉看著大家,“我不是意氣用事,也不是爭風吃醋。昨天當著大家的麵已經說清楚,我不想和蔣家有任何瓜葛。”
再次強調盯著張主任,“你要是真心為我好,就幫幫我!”
幫個屁!
張主任心裡的小人把白蔣兩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。
你們鬥法為什麼要拉上老娘?
特麼的,老娘再管你們的閒事,張字倒過來寫。
蔣母想掐死白玉蓉。
賤蹄子怎麼這麼壞!
昨天不是改造房子就是想出租,今天不是賣房子就是登報遺囑申明。
現在更過分,當著這麼多人的麵,又提讓他們搬家的事!
不就倒退到兩天前了麼!
讀書人就是心眼多,太能折騰了,誰受得了!!
早知道就不送報紙了,花錢不說,還辛苦掉了這麼多淚,引來這麼多街坊看熱鬨,反而讓賤蹄子唱了出大戲!
這要是被趕出去,蔣家人的麵子往哪擱啊!
心裡恨得要死,卻也知道此刻不是強詞奪理的時候,隻能繼續自己人設:示弱。
哭,使勁哭。
借著帕子的遮擋,輕扯張主任。
走不掉的張主任暗暗發誓,以後再也不收蔣家的東西了!
“玉蓉,昨天不是當著大家的麵都說好了麼,一樓二樓和一半院子歸蔣家使用,再給你重新搭個樓梯。你們兩家以後各過各的,但你遇上什麼難事,蔣家隨時能搭把手。多好的事!”
白玉蓉故作驚訝:“那是蔣家的建議,我什麼時候答應了?”
張主任頓時抓住了把柄,“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,大家夥都聽見了,你還想抵賴咋地!難道昨天不是你自己說的,都聽我的!”
“對,我是說聽你的。”白玉蓉停頓一下,見張主任臉上浮現得意,用最動聽的嗓音說出最殘酷的事實:“可我從頭到尾都沒說要聽蔣家的。”
“你啥意思?”張主任瞪大眼睛。
“你昨天不是勸我不要改造房子麼,我聽了啊。難道你昨天還有其他話是我沒聽見的?”
昨天的事曆曆在目,張主任都不用仔細回憶,就想起蔣父提議完了後,自己跟著說的是:【你也是個急性子,昨天我不過提了一嘴租房的事,你今天就找人上門改造房子!
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逼的呢!你要真敢動白老爺留給你的房子,我這張老臉還往哪擱!還不被街坊罵死!】
白玉蓉回答:【我聽張主任的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