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廠長比他好一點,至少沒有要哭鼻子的跡象。卻也驚得瞪大眼,“白小姐……”
“呼呼!吸溜!”突兀的喝粥聲打斷了他的的話。
童廠長有種把那碗摔了的衝動。
那哪是在喝粥,像在催命,催海豐造紙廠的命!
“粥那麼燙,你等會再喝吧!”他實在忍不住,又顧忌著白玉蓉的麵子,努力用最和善的表情給阿秀提建議。
阿秀這才發現,所有人都看著自己,頓時手足無措地放下碗。
白玉蓉安撫地拍拍她的手,讓她彆怕。
催命般的乾擾聲終於停掉,童廠長也找回了點思路,擦了把額頭的汗,擠出個笑容,“白小姐,你可真會開玩笑。就算全海市的造紙廠都關門,戴科長也不能看著咱們海豐關門啊。”
他此刻已經不指望戴科長會偏幫海豐造紙廠,隻要能看在白元澤的麵子上不找麻煩就行。
哪知,話都說到這份上,戴長順仍油鹽不進的樣子,直視白玉蓉,“我端著國家的飯碗,隻為國家辦事,不好的廠子就該關掉!”
你不低頭?
那行,就讓你眼睜睜看著師父的心血付之東流!
白玉蓉這次沒有回避,同樣直視他,“把不好的廠關掉,有什麼難的,傻子都會做!算什麼本事?!”
如果先前她的舉動還能算“不太客氣”的話,此刻的話就是赤裸裸的挑釁!
童廠長恨不得當場暈厥!
如果時光能倒流,說什麼也不讓她出現在戴科長麵前!
誰能想到這對師兄妹之間的關係這麼差,白大小姐竟然絲毫不給麵子!
這哪是幫忙啊,是幫倒忙啊!
都不用去看戴長順的麵色,就知道人家保準氣瘋了。
房間裡瞬間降低的氣壓已能說明一切。
完了,人家現在心裡想的肯定:就拿海豐開刀!
怎麼辦?
童廠長腦中飛快想著對策。
一桌五人,隻會喝白粥的人直接跳過,剩下能幫上忙的就剩下馬友全。
可他不敢開口,隻能拚命給馬友全使眼色。
你不是最看重廠子了麼?
平時誰要說一句廠子壞話,你都恨不得和人家拚命。
如今咱們到了最最緊要的關頭,你再不出馬,這對師兄妹可真要把廠子給關了!
但任由他如何使眼色,眼皮都眨出殘影了,馬友全的嘴像蚌殼一樣,緊緊閉著。
特麼的!
這幾人的師門情誼都是紙糊的麼!
一點經不起考驗!
馬友全哪是不肯開口,是白玉蓉在桌子底下踢了兩腳,暗示他彆插嘴。
隻能咬緊牙關裝聾作啞。
童廠長差點嘔出一口老血,隻能自己上,“戴科長年輕有為……”
戴長順舉起右手,示意他閉嘴。
神經大條如阿秀,此刻也有種時間仿佛靜止的錯覺。
眼角餘光注意左右兩邊的人。
一個是壓迫感十足的大乾部,一個是氣場強大的大小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