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彆以為我看不出來,你就是看不起‘副’字!職位低半級怎麼啦?潤華可是海市能排前十的造紙廠,效益好,產品多,管得人多,削尖腦袋想往裡擠的人都排到外馬路了!你不要拉倒!”
被噴了一臉口水,蔣景明哪還敢再說半個不字,點頭如搗蒜,“好好好,要要要,聽您的聽您的!”
找好了下家,心裡踏實了不少。
回廠時的腳步也輕快了很多。
“蔣主……廠長回來了!”
剛出現在街角,就聽到有人喊。
然後呼啦啦圍上來一群人,七嘴八舌。
“廠長,你辛苦了。”
“廠長,事情搞定了嗎?”
“廠長……”
“廠長……”
蔣景明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,就被人群眾星拱月般擁護著進了廠子。
大家來到禮堂,把他讓到最前麵,齊齊等著他宣布好消息。
“安靜安靜!”工會主席舉手往下壓了壓,眾人閉上嘴。
蔣景明與一雙雙興奮激動期盼的眼神對上,拿通知的動作變得遲疑起來。
“上麵到底怎麼說?蔣廠長你彆吊大家胃口了!我們飯都沒吃,就等著你的好消息呢!”銷售科長催促道。
“你們彆叫我廠長。”蔣景明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“這事我還是和童廠長說吧。”
“彆管他,這事是你乾成的,你當廠長眾望所歸!”工會主席擺手,示意他不用擔心童廠長。
“早上我們已經和他談判過了,他親口答應,隻要你能救廠子,他就把位置讓出來。”銷售科長一副我們都幫你把路鋪好了,你大膽往前走的表情。
蔣景明更覺得兜裡的紙燙手了。
可伸頭一刀,縮頭也是一刀,事情總會知曉,拖著也沒用。
一咬牙,把通知拿了出來,交給迫不及待的工會主席。
工會主席興高采烈展開信紙,笑容以肉眼可見的迅速消失,雙手顫抖,嘴唇哆嗦。
“你不念我來念!”銷售科長一把搶過信紙。
隻看了兩眼,笑容也消失不見。
財務科長接過紙,表情僵住。
他們的神情讓其他人的心不約而同提了起來,場麵漸漸陷入詭異的安靜中。
隻剩下信紙傳遞時發出的“沙沙”聲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眾人的目光漸漸彙聚到蔣景明身上。
“蔣……”工會主席一時間都不知道稱呼他什麼才合適,隻得跳過尷尬問題,直奔主題:“你不是去找造紙科領導詳情的嗎?怎麼,怎麼就,就帶回來這個?”
他抖了抖重新傳回到手裡信紙。
“到底寫了啥啊?”不識字的員工急死了。
蔣景明歎氣,“你們可能不知道,戴科長其實是咱們海豐創始人白老先生的徒弟。我昨天打聽到這個消息後,以為他能看在這層關係上,給咱們海豐一條活路。
今天一早我就去了輕工業局。等了很久才見到戴科長,和他說了海豐的困難,也提到了白老先生,甚至白大小姐都搬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