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麼看都不及昨天那件鵝黃滾邊旗袍亮眼，隻能把白色狐狸毛披肩披上，這才多了幾分貴氣。
夜班回來沒多久，剛醞釀出些睡意，就被鬨醒的陳大娟猛地坐起。
看著小姑子旁若無人地打扮，一會換衣服，一會梳頭發，一會抹口紅，一會噴香水……最後挑了個前些天剛買的皮包，風風火火往外跑，甩門的動靜一點都不小，像屋裡沒她這個人似的。
心裡又氣又委屈。
果然，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。
今天再去後勤問問，有沒有床位空出來！
激動的蔣景晨跨出院子那一刻，腦中忽然浮現白玉蓉清冷的樣子，不由放慢腳步，收斂笑容，下巴微抬。
餘恩華的自行車停在不遠處，一腳撐地，看著想了一晚上的姑娘從朱紅色的厚重大門裡施施然出來，不由露出個燦爛笑容，朝後座歪了下頭，“上來！”
很快，興安坊有了最新的熱議主題：蔣家老三那有錢又英俊的對象是誰？
蔣景晨的異常並沒引起蔣家人的注意，他們還在討論白玉蓉為什麼沒出門。
“媽，大嫂今天為什麼沒出門？”最著急的就蔣老二。
他還等著跟出去後好討錢呢。
“不出門正好！”蔣母抱過小孫子，開始喂粥，“你也彆出去了，看錢家人還敢來鬨不！”
說到這忽然朝他使眼色，“那個，你弄好沒？”
這是在問藥有沒有買好。
蔣老二光顧著賭錢了，哪想起這茬，又不敢明說，隻能當成沒聽見，扯著嗓子朝二樓喊：“大哥，早飯好了。”
蔣景明無精打采下樓，臉上青腫未消，引得蔣老二一陣大呼小叫，“大哥，你的臉，怎麼回事？誰乾的？哪個王八蛋，敢對你動手，活膩了不成！”
“沒事。”蔣景明不願多提。
見家人都一臉平靜，蔣老二忽然猜到一個可能，“難道，難道是大嫂打得？
太不像話了！怎麼能這樣，不行，我這就找她要個說法！
不能仗著咱們一家讓著她，就這樣無法無天吧！”
說著真要往樓上跑。
可逮到機會了，把大哥打成這樣，非讓白玉蓉大出血不可！
除去給大哥看病的，剩下都能裝進自己口袋！
等翻了本，家裡也不用隻喝泡飯了。
“站住！坐下！吃飯！”蔣景明覺得臉更疼了。
見父母都不幫自己，蔣老二訕訕坐下，嘴裡還嘟嘟囔囔，“臭女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。你彆不信，女人真的不能慣著，否則就得爬到你頭上拉屎撒尿！
瞪我作啥，說的都是實話，你彆不愛聽，大嫂那樣的脾氣，就是欠挨！”
語氣雖硬，可聲音極輕，沒打算讓樓上的人聽見。
見大哥還是不理自己，覺得真相了，“大嫂今天不出門，肯定是知道自己下手太重，心虛了。”
“不是大嫂。”啞巴似的蔣老四突然插嘴，“是廠裡的工人。”
蔣母狠瞪他一眼，“吃飯都堵不住你們的嘴，不吃就滾！”
好大兒挨揍，本就心疼得不行。
此刻被兩個沒出息的兒子議論，讓她更覺得沒麵子，朝著兩人一通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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