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又反複問了很多細節,確實沒發現任何疑點,中年警察例行公事道:“我們會一一核實,要是發現你說的內容有不實這處,絕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!”
“我對天發誓,要是有一句假話,讓我腸穿肚爛,下輩子投胎作畜生!”
詛咒發誓對他來說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,如果對方想聽,能不重樣地說半天。反正下輩子會怎樣,是下輩子的事,先活過這輩子才是真的。
心裡是這麼想的,麵上卻表現出無比憨厚老實的樣子。
果然,這番唱念做打很有用,兩位警察都不再懷疑。
隻是,沒有新線索,這案子就查不下去。
難道錢家人真是自己作死的?
中年警察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。
錢家人在這片區早就出了名的無賴,能被人人厭棄卻還安然活到現在,自有一套生存之道。
首先是不要臉,隻要能填飽肚子,根本不在乎彆人的看法。
其次是這一家子都是人精,和街坊鄰居鬨得再凶,尺度卻拿捏得極好,從沒和人真正鬨出深仇大恨。
這得歸功於他們都很惜命,雖然活得沒個人樣,卻從不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。這麼多年沒被打死,沒餓死,也沒被毒死,都充分說明了這點。
可調查到現在,除了蔣家,真沒什麼有用的線索。
他捏了捏鼻梁,有些頭痛。
看來隻能用出師父教過的最後一招了!
露出個和藹表情,語氣輕鬆,像是閒聊似地問道:“你覺得錢家人的死,是意外,還是人為?”
“這,這我也不知道啊。”蔣耀祖局促不安地挫著手,“他們把整個興安坊的人都得罪。真不好說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整個興安坊的人都有嫌疑,包括你們家?!”
“這這這,這……”蔣耀祖嘴巴張張合合,一副怕極了,卻又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中年警察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,朝徒弟使了個眼色。
年輕警察配合地喝道:“老實交待!彆想隱瞞!!”
蔣耀祖像是被嚇了一跳,整個人都抖了下,“是是是,我我我,我們真沒殺人。長官你們可是青天大老爺,一定要明察啊!我們家和錢家是鬨得不愉快,可,可那也不代表我們……”
“你們動機最鮮明,嫌疑自然最大!”年輕警察打斷他的車軲轆話。
“長官,”蔣耀祖急得直撓頭,一副想把心剖出來給他們看的樣子,“這,這可真是冤枉啊!要真是我們乾的,我怎麼會讓老二去錢家找人?”
像是突然找到了理由,整個人都激動起來,“對啊!你想,要是我們乾的,瞞著還來不及,哪會自己去捅破啊?等過幾天他們再被人發現,我們豈不是更沒嫌疑了?!”
“你為什麼讓你兒子去找錢家人?”年輕人逼問。
蔣耀祖露出一個愧疚的表情,局促地搓著手,“那,那個……”
“老實交待!”
“我,我……唉!都說家醜不可外揚……”
“說!”
“是是是!我說我說,這話還要從我那命苦的親家公說起……”
巴拉巴拉。
“長話短說!”中年警察可沒心思聽他追憶昔日親家。
“好好好!反正就是他臨終托付我,照顧好他閨女。這些年,我們對她比對親閨女還親。哪曾想,她說翻臉就翻臉。真真是一點情麵都不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