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院長的擔憂不比他少,可還是勸道:“她腦瓜子好使得很,不會魯莽行事。”
為了讓好友徹底放心,悄聲將白玉蓉為了趕走蔣家人,給自己貼了兩張“護身符”的事情告訴他。
洪老先生聽得哈哈大笑,“這丫頭可以,很對我胃口!不愧是元澤的女兒!”
笑完才感覺出點不對勁,“既然那丫頭這麼厲害,你怎麼還愁眉苦臉?說,是不是有事瞞著我?還是說,剛才那些話隻是糊弄我的?!”
鄭院長憋得難受,乾脆和好友傾訴一下,“我們院前陣子提出了些科室改革方案……”
他把外科細分和成立急診室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。
“你是說,你們新調來的副院長為了摘桃子,提前把這事捅到了上麵。現在醫政司還派了個專項工作小組來幫你們改革?”洪老先生雖然對範定西的小人行徑很厭惡,可也是個有大格局的人,安慰道:
“算了,都是為了國家建設,你也彆太計較。”
“咱們相識那麼多年,你什麼時候見我計較這些得失了!”鄭院長沒好氣瞪了他一眼。“我是覺得專項工作小組的思路有些太冒進,擔心會出問題而已!”
“那你就把自己的思想和他們直說唄!”
“說了,可他們不聽!”這才是讓他生氣的原因。
他在生氣的時候,白玉蓉的心情也不好。
王掮客頭上裹著紗布,腿上打著石膏,躺在床上。
一模一樣的傷勢,讓她的不好預感到達頂峰,“怎麼回事?你仔細說給我聽。”
王掮客本不想說,可看她表情嚴肅的樣子,沒來由有些發怵,咽了咽口水,“昨天晚上我收工後想抄近路回家,忽然冒出個乞丐,掄起手臂粗的木棍敲我的頭,又砸斷我的腿。唉,真是流年不利。”
“那乞丐什麼樣?”
“沒看清臉,就是邋裡邋遢,一手拿竹棍一手拿破碗……”
白玉蓉心沉了下去,再次拿出紙筆,不但按他說的素描出乞丐的樣子,還在人像左眉骨處添了道傷。
“對對對,就是他!你怎麼知道他臉上有傷?”王掮客並沒追著這個問題不放,而是一臉後怕,“早知道會遇上這種事,說什麼也不走那條路了。我老婆明天去城隍廟幫我燒香去去晦氣。”
沒跑了,就是老林!
無論走哪條路,你的腿都保不住。
因為,老林怕你幫我把房子賣了,不會放過你的!!
卑鄙無恥下作!
怒火熊熊燃燒,卻一個字也沒法說。
“對不起白小姐,我這樣,完成不了你的囑托了。”王掮客還有些慚愧,有些不舍地從枕頭下取出錢,要還給她,“昨天我還遇到個想買洋房的人,本來約好今天一起去你那的。”
哪能想到會出這個意外,不但掙不到錢,還要按行規把定金還回去。
“你留著,好好養傷。”白玉蓉沒接,又添了些錢推還給他。
不幸中的大幸,性命無礙。
“玉蓉,要不,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吃午飯吧?”阿秀感受到白玉蓉的低氣壓,卻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,隻好生硬地找個話題。
已經過了飯點,要是吃飽了,肯定就沒這麼生氣了。
白玉蓉聽到她的聲音,卻沒聽清說的是什麼。
目無焦距望著江麵,江風撲麵,帶著濕氣和絲絲涼意。
怒火中燒的腦子漸漸清醒起來。
吵也吵了,鬨也鬨了,手段頻出,可,蔣家人就是不肯離開。
或者說,蔣父不肯離開。
院子裡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?
值得他們死守在這,還不惜打傷洪老先生和王掮客!
真想挖開瞧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