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趁著各位街坊在,正好,咱們把這些年蔣家欠我的都算一下。”白玉蓉看向因為蔣老二騙走那麼多錢心痛得五官扭曲的阿秀,“幫我把算盤拿來。”
阿秀風一般走了。
蔣家人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。
隻有蔣景明心頭一跳,不好的預感湧上來,“玉蓉,有話咱們關起門來說。”
“君子坦蕩蕩,你我形同陌路,有什麼不可對人言的?”白玉蓉嘲諷一笑。
蔣景明臉色青紅交加,心裡沒來由升起股怒意。
一身銅臭味,還斤斤計較,自己當年瞎了眼,才會答應娶她!
白玉蓉根本不在乎他快噴火的眼神,隻對著阿秀的背影說:“慢點,彆摔著。”
越慢越好。
其實以自己的心算能力,根本用不上算盤。
可還是讓阿秀去拿,為啥?因為可以拖時間,最好拖到天亮!
把蔣父的事情攪黃了才好呢!
可惜阿秀聽不到她的心聲,風一般又刮了回來。
接過輕巧的黃花梨算盤,活動了下手指,巴拉下珠子。
“啪嗒!”
清脆的響聲極為悅耳。
“蔣家看病調養身體的錢都是我出的,人參、鹿茸、三七……
蔣伯父、蔣伯母、範翠花、蔣老四,身體能調養成這樣,至少每人五根金條。
還有過節有紅包、親友往來的禮金,一年半根金條,八年四根。
蔣家每人每季添新衣,每月家用開銷、零花錢,每年至少五根金條。
這套房子,不算廚房客堂間,蔣家占了四間,房租按市價,半年半根金條,一年一根,八年八根。
其他給蔣家買的禮物,小孩子的吃穿用度……我就不細算了,四五根金條總歸有的。
去掉零頭,三十根金條,你們什麼時候還?”
算盤珠子的碰撞終於停止,吸氣聲卻還在此起彼伏。
眾人看蔣家人的眼神充滿了羨慕嫉妒恨。
三十根金條,多少人家一輩子都存不出這麼多錢!
包打聽掰掰手指頭,發現自家老虎灶一年忙到頭,連半根金條都掙不來!
難怪蔣家扒著白大小姐不肯放,誰家抱上個金娃娃都不願意撒手啊!
蔣家人神色都不太好。
蔣父哪有心思掰扯這些,隻想著趕緊離開,好把計劃實施完。
蔣母心臟怦怦亂跳。她最清楚,白玉蓉少算了,因為光她攢的私房錢,都有十根金條了。
蔣景明臉黑如鍋底,“白玉蓉,你彆信口雌黃!之前明明說的是十根金條!”
範翠花眼睛都紅了,“反正錢都要捐給福利院,為啥不能給我!們!”
好險,差點說出自己的心聲了。
蔣景晨和她親娘一樣心虛,卻不妨礙她狡辯,“你這個沒良心的臭女人!我們照顧你不要錢啊!請個傭人還得給工錢呢!大哥快幫我們算算,這些年,我們一家老小該拿多少工錢!”
白玉蓉清了下算盤珠子,“好,咱們也來算算。”
正愁沒借口拖住老狐狸呢,這不現成的理由。
隻是,焦急如焚的蔣父哪會繼續耽擱下去,“行了,你回房慢慢算。等天亮了,咱們再說這事。我去找老二!”
眼見拖不下去,白玉蓉隻得用兩輩子加起來的臉皮伸出手,“現在就還錢。”
阿秀也伸手,“還錢!”
眾人擠眉弄眼。
沒想到白大小姐討債心切啊,半夜三更連覺都不睡,也要把錢討回來。
嘖嘖嘖,越有錢越小氣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