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聲的議論，讓白玉蓉臉皮微微發燙，卻還是倔強地伸著手。
能拖一時是一時。
反正就是不能讓蔣父離開。
被人指著鼻子要錢，蔣父倒不是頭一回遇到。
上次蔣老二被賭場的人抬回來，就已經經曆過。
可此時此地被白玉蓉逼債，屈辱感更強。
要不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做，蔣父真想好好教訓她一頓。
深吸口氣，正事要緊。
過了明天，她哪還有機會朝自家要錢！
目光掃過自家幾人。
蔣母隻會抹眼，哭得像死了親兒子似。
再看蔣景晨，和阿秀兩個如同鬥雞般互瞪。
老四還不知縮在哪個角落裡。
二兒媳挺著個大肚子。
最後，目光還是放在好大兒身上，“老大，既然玉蓉要和咱們算賬，你就陪她算。算算清楚，彆讓人說咱們欺負孤女。”
白玉蓉哪能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，這是要走！
“不行，你是蔣家當家人，我就找你要！”
“對，找你要！”阿秀大聲附和。
“老大回來，他就是當家人。”蔣父指著蔣景明。
“欠我的錢，是他沒回來時的賬。”白玉蓉寸步不讓，“他回來後的房租另外算！”
“你個賤人，想錢想瘋了吧！”蔣景晨氣極，“欠我的嫁妝拿來！”
論耍無賴，她更勝一籌。
“閉嘴！”蔣父處於暴怒的邊緣。
這個不會看眼色的蠢貨，提什麼嫁妝，不是送話柄給白玉蓉麼！
要是為這事撕扯起來，豈不是壞了他的大事！
必須快刀斬亂麻，“玉蓉，你彆理她。她沒睡醒，講胡話呢。你放心，老大最是公正無私，絕不會讓你吃虧。”
說完就要抬腳往外走。
白玉蓉心一橫，堵在院門口，“不還錢，你們誰也彆想出這扇門！”
阿秀配合默契，風一般衝進廚房，拎著菜刀並臂而立，“不還錢，你們誰也彆想出這扇門！”
白玉蓉默默收回手，將舉槍的動作藏進鬥篷裡。
本意讓阿秀亮出她那把槍，震懾一下。
沒想到人家直接拎菜刀。
刀口朝外虛劃一圈，嚇得蔣家人都齊齊後退一步。
白玉蓉暗歎一聲，阿秀還是太單純。
她難道不知道，當著張主任和街坊的麵，刀口向外就失了民心。
要是刀口向著自己，威脅性反而更大。
而且，有蔣景明在，會放任不管嗎？
念頭剛起，蔣景明已經從側麵撲到阿秀跟前。
“啊！還我刀！”阿秀的驚呼聲響起時，刀已經易主。
“老大，把她們送回房間！”蔣父沉聲道，“警察同誌說了，不能讓她們離開白公館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，咱們可不能給警察同誌添麻煩。”
這話說得冠冕堂皇。
連忍不住想幫忙說句話的包打聽都默默閉上了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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