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姐沉思,“我和另外幾家聊過,帶的牲口都不多,喂的是草料,豆子很少。就算真吃壞了,也不可能讓這麼多牲口都拉稀。”
剩下七八個人齊齊點頭,“紅姐說得對。”
錢醫生也不確定,順著他們的指引走到昨晚牲口休息的草地。
確實有很多動物啃食的痕跡,也有動物糞便。
忽然,蹲下,扒拉開一處草叢,撿起一樣東西,湊到鼻子下聞了聞,聲音堅定,“這豆子發黴了。”
那顆發黴的豆子在紅姐等人手裡傳閱,有人氣得跺腳,“哪家喪良心的,怎麼能把這種豆子給牲口吃!”
“他娘的,沒錢養牲口就彆打腫臉充胖子,這不是害人麼!”
“阿大哥,聽說你們家都揭不開鍋了,是不是……”有人露出懷疑之色。
“胡說!牲口是借來的,我們就算餓死,也不敢乾這種事!”那人急得跳腳,“臭蛋家更窮,你們怎麼不懷疑他們!”
大家七嘴八舌,沒人承認。
吵得不可開交。
某處隱蔽山洞內。
“龍哥,英子白忙活一場,那些窮酸把牲口留下,自己推著貨先走了。”農民打扮的男人急死了。
飛刀男人手裡的雙刀滴溜溜轉,和他的心情一樣焦躁不安。“要不,就劫了剩下這些吧,總不能等著他們去對岸借到牲口回來拉貨吧。”
說出這話時,他自己都不甘心。
“龍哥,接下去怎麼辦?要不要半路出手?還是等他們把東西運到河對岸?”老煙鬼猛吸了口,吐出濃濃的煙圈,“等淋了雨,好些貨就不值錢了。”
獨眼龍穩坐首席,“急什麼,放心,我早料到了這種可能。不然也不會一大早就派水上漂出去辦事。接下去咱們隻要等雨落下,就這樣……然後那樣……聽明白了沒?”
低迷的氣氛一掃而空,幾人摩拳擦掌領命而去。
山腳下。
白玉蓉總感覺到事情蹊蹺,一個念頭冒出來,卻沒說,反而問:“你們遇到的村婦呢?”
“跟著大部隊先走了。”
“她不是腳崴了嗎?怎麼走的?”
這事瘌痢頭知道,趕緊插嘴,“就是那個想占你便宜的蔣家,他們前晚不是多了輛馬車麼。他家的馬沒拉稀,先走了。順道把那村婦捎上。對了,那村婦就是蔣家人發現的。”
如果隻是冒出個村婦,白玉蓉隻會覺得巧合。
但扯上蔣家人,警惕心瞬間拉滿。
“就他們家的馬沒拉稀?”白玉蓉追問。
“也不是,還有幾家的牲口也沒事。”
“那些有事的,牲口留下,東西呢?”
“他們不放心,就自己推著車走了。”
太奇怪了!
為什麼這麼巧,蔣家遇到個陌生女人,牲口就吃壞豆子,偏偏蔣家的馬沒事。
一股強烈的不安情緒湧上心頭。
“咱們趕緊離開這裡。”她立即找到鄭院長。
隻有和大部隊彙合,才有安全保障。
錢春來聽了馬上反對,“下山這一路,咱們都沒好好歇過,剛坐下,連口熱水都沒喝上呢!要走你走,老子不走!”
他不走,十個被借調來的勞改犯自然也走不成。
就憑醫院這些人的狀態,根本不可能搬得走儀器設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