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國,柏林。
沈知瀚剛結束一場長達數小時的跨國並購會議,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。
他鬆了鬆領帶,坐進酒店套房的書桌前,習慣性地拿起私人手機查看。
屏幕亮起,置頂的對話框跳出一條來自寶貝妹妹的新消息。
一連串的文字,即使隔著屏幕,也能感受到那股炸毛和委屈。
沈知遙:哥哥!奶奶簡直是不可理喻!讓我搬到顧承嶼家住著讓他管著我,我要煩死了我要出去玩![怒火][怒火][怒火]
沈知瀚的眉頭瞬間皺起。他幾乎能想象出妹妹在那頭氣得跳腳的樣子。
他修長的手指立刻在屏幕上敲擊回複,帶著妹控獨有的、毫無原則的偏袒:
沈知瀚:怎麼回事?奶奶為什麼讓你搬去承嶼那兒?他欺負你了?
沈知瀚:彆急,跟哥說清楚。
沈知瀚:你想去哪裡玩?哥給你安排。
然而,消息剛發出去沒多久,甚至沒等到沈知遙的回複,他的工作手機就響了起來。
來電顯示——顧承嶼。
沈知瀚眉頭皺得更緊,心中疑竇叢生,但還是接起了電話。
“承嶼?”他的聲音保持著慣常的沉穩,但帶著些許審視,“這個點打來,有事?”
電話那頭傳來顧承嶼平靜無波的聲音,聽不出任何情緒,“知瀚哥,剛開完會?”
“嗯。正好看到知遙的消息,奶奶讓她搬去你那兒了?怎麼回事?”沈知瀚直接切入主題,語氣裡透著急切。
顧承嶼在那頭似乎極輕地笑了一下,聲音透過聽筒傳來,帶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:“嗯,沈奶奶的意思。讓我看著她點,最近外麵不太平,她玩得太晚不安全。”
他頓了頓,繼續道,語氣自然:“剛才還有幾個朋友打電話叫她去夜店玩,被我攔下了。她正鬨脾氣,估計找你告狀去了。”
這話說得滴水不漏,既點明了是奶奶的意思,又暗示了自己是出於對沈知遙安全的考慮,還提前把沈知遙告狀的行為定義為“鬨脾氣”。
沈知瀚沉默了幾秒。
他了解顧承嶼,這人雖然性子冷了點,但做事極有分寸,而且他深知奶奶對妹妹有時候過於放縱的擔憂。
“她年紀小,愛玩是天性,你……”沈知瀚試圖為妹妹爭取一點自由。
“我知道。”顧承嶼打斷他,語氣依舊平穩,“放心,我有分寸。不會讓她受委屈,但也得保證她的安全。沈奶奶把她交給我,我得負責。”
他巧妙地把“奶奶”這麵大旗再次搬了出來,加重了自己行為的正當性。
“德國那邊項目進展怎麼樣?聽說遇到點阻力?”顧承嶼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,聊起了正事,語氣專業而沉穩。
沈知瀚的思緒果然被帶偏了幾分,簡單溝通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。
顧承嶼的分析和建議一如既往地精準犀利,讓他暫時壓下了對妹妹那點擔心。
通話結束前,顧承嶼似乎才想起什麼,補充道:“知遙這邊我會照顧好,你專心處理那邊的事。不用擔心。”
沈知瀚捏著手機,看著屏幕上妹妹那幾條充滿怨氣的消息,又回想了一下顧承嶼方才冷靜理智的語氣,最終還是歎了口氣。
他重新點開和沈知遙的對話框,斟酌著打字:
沈知瀚:遙遙,哥剛跟承嶼通過電話了。
沈知瀚:奶奶也是為你好,最近外麵確實有點亂。你先在承嶼那兒住幾天,讓她老人家能安心點。
沈知瀚:乖,想買什麼跟哥說,哥給你報銷。
沈知瀚:等哥回去帶你去玩。
消息發送。
遠在國內的沈知遙,正抱著手機期待哥哥能給她撐腰,甚至腦補了哥哥立刻打電話把顧承嶼罵個狗血淋頭的畫麵。
然而,當她看到屏幕上哥哥發來的、明顯已經被顧承嶼策反的消息時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她氣得把手機摔在柔軟的被子上,發出一聲壓抑的尖叫。
“顧承嶼!你這個陰險狡詐的混蛋!”
就在這時,“叩、叩、叩——”
不緊不慢,卻異常執著的敲門聲響起。
沈知遙猛地從枕頭裡抬起頭,怒火瞬間找到了新的出口。
她捂住耳朵,不想理會。
但那敲門聲極有耐心,停了片刻,又再次響起。
同樣的節奏,同樣的力度,仿佛在明確地傳達一個信息:不開門,他就會一直敲下去。
沈知遙所有的煩躁和憋屈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。
她猛地從床上彈起來,赤著腳幾步衝到門後,一把擰開門把手,用力將門拉開。
“你又要乾嘛?!”她幾乎是吼出來的,漂亮的眼睛裡燃著熊熊怒火。
門外,顧承嶼似乎剛洗過澡,換上了一身深灰色的絲質家居服,黑發微濕,隨意地垂落額前,竟顯出幾分罕見的慵懶隨意。
他手裡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。
他被吼了也不惱,目光平靜地掠過她氣得泛紅的臉頰和淩亂的發絲,將手中的牛奶杯往前遞了遞,聲音低沉:“喝了再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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