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緩緩抬起手，似乎想碰碰她的臉，但最終隻是懸在半空。
“錯誤？”他重複著這個詞，聲音低啞得讓人心頭發緊，“沈知遙，你看著我，告訴我你真的覺得那隻是個錯誤嗎？”
“我忘不掉。”
他一字一句，清晰無比。
“這兩年，每一天，我都記得清清楚楚。”
“彆再說了！”沈知遙的聲音驟然拔高，帶著一種近乎崩潰的尖銳，打斷了他未儘的話語，“我不想聽！”
她猛地轉過身，不再看他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，幾乎是踉蹌著衝出了餐廳，將那句沉甸甸的“我忘不掉”和他未說出口的所有情緒，都狠狠關在了身後。
她一路跑回房間，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劇烈地喘息，心臟狂跳得像是要掙脫胸腔。耳邊似乎還在反複回響著他低沉而固執的聲音。
瘋了！真的要瘋了！
她用力甩了甩頭，試圖把那些擾亂心神的聲音和畫麵都驅逐出去。
不能再待在這裡，一刻也不能！
她迅速扯下身上的睡袍，幾乎是粗暴地從衣帽間裡扯出一套職業套裝換上，動作快得甚至有些慌亂，手指微微發顫地扣著襯衫的紐扣。
她隻胡亂抓了抓頭發，拎起手包和車鑰匙，再次拉開門。
外麵沒有任何動靜。
她屏住呼吸，放輕腳步，幾乎是踮著腳尖快速走出去，目光警惕地掃過客廳和餐廳方向——空無一人。
顧承嶼沒有出來攔她。
這個認知讓她心裡莫名地鬆了半口氣，卻又泛起另一股更複雜的空落感。
她一刻不敢停留，飛快地換好鞋，拉開門閃身出去。
直到坐進自己那輛紅色跑車裡，引擎轟鳴著駛出彆墅區，融入清晨的車流，她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下來。
可車內過於安靜，隻剩下引擎的嗡鳴。
方才餐廳裡那一幕，他沉痛的眼神，低啞的話語，不受控製地再次侵襲她的腦海。
“我忘不掉。”
“這兩年，每一天，我都記得清清楚楚。”
沈知遙煩躁地用力按了一下喇叭，刺耳的聲音劃破晨霧。
她猛地打轉方向盤，將車子拐向去公司的路，試圖用速度甩開那些糾纏不休的思緒。
可是沒用。
那個男人，和他那句該死的“忘不掉”，就像烙印一樣，刻在了她的腦子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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