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蘇後麵說了什麼,沈知遙一個字都沒聽進去。
她的全部注意力,像被無形的線死死拴住,牢牢釘在了那個半開放包廂的方向。太陽穴突突地跳著,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混合著某種尖銳的酸澀,猛地衝上頭頂,燒得她指尖都在發涼。
所以……
他早上那副深情款款、說什麼“忘不掉”的樣子,全是裝出來的?
他擺出那副掌控姿態,乾涉她的自由,把她圈在他的領地裡,結果自己轉頭就能和彆的女人在這裡談笑風生?
憑什麼?!
巨大的落差和被欺騙感像毒蛇一樣噬咬著她的心臟,比早上被他逼得無處可逃時更讓她難受百倍。
“遙遙?看什麼呢?點菜啊!”簡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也看到了顧承嶼和那位女士,頓時了然,表情變得有些微妙,趕緊用手肘碰了碰她,試圖打圓場,“哎呀,可能就是普通應酬嘛,彆看了彆看了,咱們吃咱們的,我點了你最愛的……”
“不吃了。”沈知遙猛地收回視線,她一把抓過酒水單,看也不看,直接對候在一旁的服務生說:“先開兩瓶你們這兒最烈的酒。”
“遙遙……”簡蘇想勸。
“閉嘴,喝酒。”沈知遙打斷她,眼神執拗得可怕,裡麵翻滾著怒火和委屈。
酒很快送了上來。
沈知遙根本不用杯子,直接拿起一瓶,對著瓶口就灌了一大口。
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,一路燒進胃裡,卻奇異地壓下了心頭那陣尖銳的刺痛,隻剩下麻木的灼熱感。
“你慢點喝!空肚子喝酒容易醉!”簡蘇看得心驚肉跳,想把酒瓶搶過來。
沈知遙靈活地躲開,又灌了一口,嘴角扯出一個沒什麼溫度的笑:“醉了不好嗎?醉了就什麼都看不見,想不起來了。”
她說著,目光又不受控製地瞟向那個包廂。
顧承嶼似乎正微微傾身,聽那位女士說著什麼,側臉線條在曖昧的燈光下顯得柔和而專注。
那位女士掩嘴輕笑,眼神落在顧承嶼身上。
“砰!”
沈知遙重重地將酒瓶頓在桌上,發出的聲響引得旁邊幾桌客人都側目看來。
“服務員!”她揚高聲調,帶著明顯的醉意和火氣,“再來兩瓶!”
“遙遙!彆喝了!”簡蘇真的急了,按住她又要去拿酒的手,“為個男人至於嗎?你不是說早就不在乎他了?”
“誰在乎他?!”沈知遙猛地甩開簡蘇的手,眼圈卻不受控製地紅了,聲音帶著哽咽的尖銳,“我就是看不慣!憑什麼他就能在這裡跟彆人卿卿我我,我就得被他管著?!他算老幾!”
她越說越激動,又抓起酒瓶,不管不顧地往嘴裡灌。
酒精迅速侵蝕著理智,委屈和憤怒像決堤的洪水,衝垮了所有偽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