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平穩地駛回那棟靜謐的彆墅。
或許是那頓安靜又美味的私房菜緩和了氣氛,或許是夜晚的車流自帶一種催眠的魔力,回去的路上,兩人竟難得地沒有爭吵,也沒有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停好車,兩人並肩往家裡走著。
顧承嶼像是忽然想起什麼,側頭問道:“明天你們公司是不是要辦慶典?”
沈知遙有些詫異地抬眼看他。
暖黃的門廊燈光下,他側臉的線條顯得不那麼冷硬了。
“顧總還關心起我們這種小公司的娛樂活動了?”她習慣性地帶上了點調侃的刺兒,但語氣並不尖銳,更像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。
話一出口,她又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。以顧承嶼的地位和消息網,知道星耀明天有場備受矚目的慶典,實在再正常不過。說不定受邀嘉賓名單裡還有他認識的人。
她借著開門的動作掩飾了一下自己那點不必要的驚訝,語氣隨意地補充道:“嗯,明天晚上。怎麼,顧總也有興趣來湊個熱鬨?”
她本是隨口一說,甚至帶點揶揄,並沒指望他真的會回應。
顧承嶼跟著她走進玄關,彎腰換鞋,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,聽不出什麼情緒:“看情況。明天有個並購案的最終談判,不確定結束時間。”
他頓了頓,直起身,目光落在她換下的高跟鞋上,又緩緩移到她臉上,像是隨口一問:“你需要男伴嗎?”
薯條聽到動靜,歡快地搖著尾巴從裡麵跑出來,圍著兩人打轉,哼哼唧唧地求撫摸。
沈知遙被狗絆了一下,下意識扶住鞋櫃,聽到他的問題,心裡莫名咯噔一下。
男伴?
她以往這種活動,要麼獨自豔壓全場,要麼挽著旗下當紅的藝人或者合作方做做樣子,從未固定過誰。
她避開他過於專注的目光,蹲下身揉了揉薯條毛茸茸的腦袋,借機平複了一下莫名加快的心跳,語氣儘量顯得輕鬆自然:“我們公司彆的不多,就是男藝人多,隨便拉一個都是門麵擔當,不勞顧總費心。”
這話聽起來像是拒絕,又像是炫耀,巧妙地避開了直接回答他的問題。
顧承嶼看著她發頂的旋兒和微微泛紅的耳根,沒有立刻說話。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,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暗光。
“是麼。”他淡淡地應了一聲,聽不出是失望還是彆的什麼。
他越過她,走向客廳,語氣恢複了一貫的平淡:“那就好。”
沈知遙蹲在原地,揉著薯條的手慢了下來。
為什麼他明明什麼都沒說,她卻好像感覺到了一點點不高興?
手機屏幕在掌心震動,簡蘇的消息又不依不饒地跳了出來,帶著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兒:
簡蘇:大小姐還喝嗎?[勾引]
沈知遙正被顧承嶼那句聽不出情緒的“那就好”弄得心裡七上八下,看到消息,幾乎是賭氣般地飛快打字:
沈知遙:我可出不去,你想來我這喝嗎?來就喝!
她本意是料定簡蘇隻是嘴上嗨,不敢真跑到顧承嶼的地盤來撒野。
沒想到簡蘇的回複快得驚人,且內容極其勁爆:
簡蘇:不會打擾你倆吧?[壞笑][壞笑]
沈知遙眼皮一跳,回複著,剛好下一條又緊跟而來:
沈知遙:你還真來啊?到底我是酒鬼還是你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