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平穩地駛入彆墅區,最終在那棟熟悉的建築前停下。
幾乎是車剛停穩,沈知遙就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,踉蹌著鑽了出去。
夜風一吹,酒意和疲憊如同潮水般更凶猛地湧上來,讓她頭暈目眩,腳步虛浮得厲害。
她現在腦子裡一團漿糊,什麼狗仔、什麼頭條、什麼顧承嶼。統統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,隻剩下一個無比強烈的念頭——立刻、馬上、回到她的房間,把自己埋進柔軟的床鋪裡,睡他個天昏地暗!
她甚至忘了肩上還披著那件屬於某個男人的外套,深一腳淺一腳地就往大門方向衝,身形搖晃得像是隨時會散架。
顧承嶼從另一側下車,不緊不慢地關上車門。他沒有立刻跟上,隻是站在原地,夜色將他的身影拉得頎長。
他沉默地看著那個跌跌撞撞的身影,目光深邃難辨。
就在沈知遙腳下猛地一個趔趄,高跟鞋崴了一下,整個人失去平衡朝前撲去的瞬間——
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手及時而穩當地攥住了她的胳膊,力道恰到好處地止住了她摔倒的趨勢,將她牢牢扶穩。
動作快得幾乎像是早有預料。
沈知遙驚魂未定地喘著氣,一半是嚇的,一半是醉的。她下意識地想要甩開那隻手,嘴裡含糊地嘟囔:“放開,不用你管。”
但那隻手非但沒有鬆開,反而就著扶她的姿勢,微微用力,將她半圈進懷裡,帶著她繼續往門口走。
“看路。”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,低沉平穩,聽不出什麼情緒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力,“摔了更麻煩。”
沈知遙掙紮了兩下,發現完全是徒勞,反而因為動作幅度過大,腦袋更暈了。酒精徹底剝奪了她反抗的力氣和意誌,最終隻能半靠在他懷裡,任由他幾乎是半抱半扶地帶著她往前走。
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過來,混合著那股熟悉的香味,竟奇異地帶給她一種安全感。
這個念頭讓她更加懊惱,卻無力掙脫。
顧承嶼一手攬著她的肩,一手開了門。
薯條興奮地搖著尾巴迎上來,似乎想撲,但在感受到男主人身上那股不同尋常的低氣壓後,又聰明地縮了回去,隻發出嗚嗚的哼唧聲。
顧承嶼沒有理會它,徑直扶著沈知遙上了二樓,走向主臥。
踢開虛掩的房門,他將幾乎已經站不穩的沈知遙帶到床邊。
沈知遙一沾到柔軟的床墊,最後那點強撐的意識瞬間瓦解。她含糊地咕噥了一句什麼,也顧不上脫鞋更衣,幾乎是立刻蜷縮起來,將臉埋進枕頭裡,陷入了昏睡。
顧承嶼站在床邊,垂眸看著床上瞬間睡熟的人。
她臉上還帶著未卸的妝容和醉酒的酡紅,睫毛濕漉漉地搭在下眼瞼,看起來少了平日的張揚鋒利,多了幾分罕見的脆弱和安靜。
他沉默地看了片刻,然後彎腰,動作極其輕柔地幫她脫掉了高跟鞋,扔到一旁。
他的目光掠過她身上那件屬於自己的西裝外套,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沒有動它。
隻是拉過一旁的被子,仔細地蓋在她身上。
做完這一切,他並沒有立刻離開。
隻是在床邊椅子上坐了下來,摘下了眼鏡,捏了捏眉心,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。
夜色深沉。
房間裡隻剩下她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,和他沉默的守護。
戰爭似乎暫時休止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,這隻是下一場風暴來臨前,短暫的平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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