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班時間一到,沈知遙立馬逃離公司。她將那個時刻提醒她糟心事的手機直接關機,扔進了包裡眼不見為淨。
而目的地很明確——簡蘇的清吧。
那裡有酒精,有不需要她戴麵具的閨蜜,或許能暫時麻痹一下紛亂如麻的神經。
清吧裡燈光曖昧,音樂舒緩。
沈知遙一杯接一杯地喝著,試圖用酒精衝刷掉腦子裡那些關於頭條、關於顧承嶼、關於長輩電話的混亂畫麵。
簡蘇忙完一圈,湊到她身邊坐下,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沈知遙擱在吧台的手腕上——那串深色的佛珠在迷離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。
簡蘇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,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,用手肘撞了撞沈知遙,臉上堆滿了曖昧又興奮的笑容:
“哎哎哎!就你倆這情侶佛珠!”她故意拉長了語調,語氣誇張,“我的天呐,我要是狗仔我也會拍這個,你倆這糖撒得又讓我磕到了啊,我現在都不用追什麼偶像劇了,就看你倆這現實版豪門恩怨情仇大戲,比什麼都帶勁!夠我磕一輩子了!”
沈知遙正煩著呢,聽到閨蜜不僅不同情她,反而火上澆油地調侃,氣得差點把嘴裡的酒噴出來。
她猛地放下酒杯,轉過頭怒視簡蘇,耳根卻不受控製地微微發燙:
“簡蘇!連你也要開我玩笑是不是?”她作勢揚起手,虛張聲勢地威脅道,“我真的會揍你啊!往死裡揍!”
然而,她那點威脅在簡蘇看來毫無威懾力,反而更像被說中心事的羞惱。
簡蘇笑嘻嘻地躲了一下,湊得更近,壓低聲音,眼神裡閃爍著八卦的精光:“揍我乾嘛?我說錯了嗎?你倆的佛珠一看就知道是一對兒的嘛。快跟姐妹老實交代,到底什麼時候暗度陳倉的?連我都瞞著!太不夠意思了!”
“什麼暗度陳倉!沒有的事!”
沈知遙矢口否認,語氣激動,“那就是個巧合!巧合你懂不懂!再說我就真跟你翻臉了!”
她越說越氣,越想越憋屈,乾脆抓起酒瓶又要給自己倒酒。
偏偏就在這時,清吧門口的風鈴清脆地響了一聲。
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走了進來,西裝革履,與這裡慵懶放鬆的氛圍格格不入,卻又奇異地吸引了不少目光。
不是顧承嶼又是誰?
他目光精準地掃過吧台,然後邁開長腿,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,直接停在了沈知遙旁邊空著的高腳凳旁。
他甚至沒看簡蘇,目光直接落在沈知遙那隻正要倒酒的手上,以及她手腕上那串佛珠上。
然後,極其自然地將自己戴著同款佛珠的手腕也擱在了吧台上。
兩串幾乎一模一樣的佛珠,在燈光下並排呈現,無聲,卻震耳欲聾。
簡蘇瞬間倒吸一口涼氣,眼睛瞪得溜圓,捂住嘴,激動得差點尖叫出來!
眼神瘋狂地在兩人和那兩串佛珠之間來回掃射!
沈知遙的動作徹底僵住,看著並排放在一起的那兩隻手腕和那兩串該死的珠子,血液“轟”地一下全衝上了頭頂。
她猛地抬起頭,對上顧承嶼那雙深沉而平靜的眼睛,氣得手指都在發抖:
“顧、承、嶼!你跟蹤我?”
沈知遙氣得聲音都變了調,手指緊緊攥著酒杯,指節泛白。
顧承嶼麵對她的指控,卻顯得異常從容。他甚至還慢條斯理地抬手,對酒保示意了一下,點了一杯威士忌加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