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著，臉頰緋紅，眼神已經開始有些飄忽，但脊背卻依舊倔強地挺著，死死盯著對麵的顧承嶼。
顧承嶼的狀態看起來比她稍好一些，至少坐姿依舊沉穩，隻是目光比平時更深沉，他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，聽到簡蘇的話，也隻是極淡地抬了下眼皮，語氣平靜無波：“這點酒還喝不垮你。”
簡蘇簡直要給他倆跪了：“這是酒的問題嗎？是我的肝和我的睡眠時間的問題啊，兩位祖宗！”
她看著沈知遙明顯已經開始晃悠的身子，和顧承嶼那副明明也快到極限卻偏要硬撐的架勢，心裡叫苦不迭。
這倆人較勁，倒黴的是她的酒吧和她這個旁觀者啊！
“我不管了！”簡蘇自暴自棄地一拍桌子，“最後三杯！喝完給我立刻！馬上！消失！不然我就打電話叫奶奶來接人了！”
她祭出了終極絕招。
果然，聽到“奶奶”兩個字，沈知遙和顧承嶼的動作都頓了一下。
沈知遙撇撇嘴，似乎還想反駁，但酒精上頭的大腦讓她反應慢半拍。
顧承嶼則直接端起了自己麵前的酒杯，目光看向沈知遙，做出了最後的邀約：“最後一杯？”
沈知遙眯著眼看他，似乎是在判斷他是不是也快不行了。她咬了咬下唇，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，重重地點了下頭：“好，最後一杯！”
她抓起酒瓶，手都有些發抖了，卻還是努力穩住，給兩人的杯子再次倒滿。
“乾杯！”她舉起酒杯，聲音帶著醉意的含糊，卻氣勢十足。
顧承嶼深深看了她一眼，與她碰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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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隻酒杯發出清脆的撞擊聲。
兩人同時仰頭，將杯中那最後一杯烈酒一飲而儘。
酒液滾過喉嚨，帶來灼燒般的刺激感。
沈知遙重重放下酒杯，身體控製不住地晃了一下，眼前的事物開始旋轉重疊。
她強撐著最後一點意識，瞪著對麵似乎依舊穩如泰山的男人，含糊地嘟囔：“你怎麼還不倒。”
顧承嶼緩緩放下空杯，手指似乎也微微顫抖了一下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站起身。
動作看似平穩，但若是細看，便能發現他起身的瞬間，也借助了一下吧台的力量。
他走到已經快坐不穩的沈知遙身邊，伸出手。
“走了。”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沙啞了許多，帶著濃重的酒意。
沈知遙還想拍開他的手，卻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力氣都快沒了。
最終，她隻能半推半就地，任由顧承嶼攬住她的肩膀，將她從高腳凳上帶下來。
她的身體軟綿綿地靠向他，腦袋無意識地枕在了他的肩膀上，嘴裡還在無意識地咕噥著：“混蛋，下次我一定喝趴你！”
顧承嶼低頭看了一眼懷裡徹底醉迷糊過去的人，嘴角極輕地勾了一下，攬著她，腳步略顯沉重卻依舊堅定地朝門口走去。
簡蘇看著這兩人終於要走了，長長鬆了一口氣，癱在吧椅上，有氣無力地揮揮手：“慢走不送，下次打架彆選我這了，真的謝謝了！”
車早已安靜地停在門口。
顧承嶼小心地將沈知遙塞進後座，自己隨後坐了進去。
後座，沈知遙徹底失去了意識，歪倒在一旁，呼吸間帶著濃重的酒氣。
顧承嶼靠在另一側車窗，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，也閉上了眼，臉上帶著濃重的疲憊，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滿足感。
這場兩敗俱傷的戰爭，似乎暫時分不出勝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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