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邊說，一邊用嫌棄的眼神瞥了一眼手機屏幕，仿佛那是什麼臟東西：“一點都不好看，真的！我本來都不想看的，正準備劃掉呢，誰知道他偏偏這個時候發過來。”
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無比真摯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，全是程諾和工作的鍋。
顧承嶼垂眸，看著她這副試圖蒙混過關的樣子，看著她拽著自己袖口的、那兩根纖細的手指，還有那雙努力眨巴出星星眼、卻明顯藏著心虛的眼睛。
胸腔裡翻騰的怒火奇異地被按下了暫停鍵。
他知道她在演戲，在糊弄他。
但這副難得一見的、帶著點撒嬌意味的服軟姿態，卻精準地戳中了他心底某個不為人知的柔軟角落。
他臉上的冰霜沒有立刻融化，但緊繃的下頜線似乎微微鬆動了一絲。
他依舊舉著手機，目光沉沉地鎖住她，聲音聽不出情緒：
“工作？”
“嗯嗯嗯！千真萬確的工作！”沈知遙點頭如搗蒜，眼神誠懇得不能再誠懇。
“不想看？”
“一點也不想！”她回答得斬釘截鐵，甚至帶上了一絲憤慨，仿佛程諾發消息來是種罪過。
顧承嶼沉默地盯著她看了幾秒，像是在評估她這番話的可信度。
就在沈知遙覺得自己臉都要笑僵了的時候，他忽然有了動作。
他沒有把手機還給她，而是就著她的手，用她的指紋解了鎖，徑直點開了那條消息。
沈知遙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。
顧承嶼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了幾下，然後，將手機屏幕轉向她。
隻見對話框裡，最新一條消息赫然是——
沈知遙：不好看。下次這種事直接發我工作郵箱，私人號碼勿擾。
發送人：顧承嶼。
沈知遙：“！！！”
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條發送出去的消息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！
他居然用她的手機，這樣回複程諾，這跟直接打人家臉有什麼區彆？
顧承嶼無視她震驚的表情，麵無表情地將手機塞回她手裡，然後抬手，輕輕捏了捏她瞬間僵硬的臉頰，動作帶著一絲懲罰性的力道，語氣卻緩和了不少，甚至帶上了一點縱容：
“下次不想看，就直接這麼說。”
“再讓我看見你看這些亂七八糟的，”他微微俯身，靠近她，聲音壓低，帶著清晰的警告，“我就不是發條消息這麼簡單了。”
說完，他側身，讓開了通往門口的路。
“不是要上廁所？”他挑眉看她。
沈知遙拿著仿佛燙手山芋的手機，看著對話框裡那條堪稱災難的回複，再看看眼前這個霸道得無可救藥的男人，一口氣堵在胸口，差點憋出內傷。
她還能說什麼？
她隻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，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：
“謝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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