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承嶼一個內線電話確認了下午再無必須他親自處理的緊急公務,便乾脆利落地合上電腦,起身。
“走了。”他拿起西裝外套,看向還窩在沙發裡、正對著手機屏幕的沈知遙,語氣不容置疑。
沈知遙不情不願地收起手機,跟在他身後,再次乘坐那部專屬電梯,離開了顧氏集團這座巨大的、讓她倍感壓抑的金屬玻璃堡壘。
回到彆墅,薯條歡快地搖著尾巴迎上來。顧承嶼脫下西裝,挽起襯衫袖子,露出結實的小臂,熟練地給薯條的食盆裡添糧加水,動作自然流暢,帶著一種居家的溫和。
他蹲下身,揉了揉薯條毛茸茸的大腦袋,側過頭,對還站在玄關有些無所適從的沈知遙,用一種極其自然的語氣說道:
“你先去洗澡吧。”
他頓了頓,像是想起了什麼,補充了一句,聲音不高,卻帶著某種曖昧的暗示:
“喝完酒,可就洗不了了。”
這句話像是一根羽毛,輕輕搔過沈知遙的心尖,讓她瞬間浮想聯翩。洗完澡,然後呢?喝酒,然後呢?他這話是什麼意思?
那晚那些混亂又炙熱的記憶碎片不受控製地湧入腦海,她的臉頰“騰”地一下就燒了起來!
“顧承嶼!”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瞬間炸毛,又羞又惱地幾步衝過去,對著蹲在地上的男人就沒好氣地懟了一下他的肩膀,“你滿腦子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!”
她居高臨下地瞪著他,試圖用凶狠的眼神掩蓋內心的慌亂,聲音拔高,擲地有聲地宣布,像是在劃定絕對不可逾越的防線:
“我告訴你!今晚!你!不準進我房間!”
“休!想!”
最後一個字,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,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。
顧承嶼被她懟得晃了一下,卻也不惱。他緩緩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瞬間帶來了壓迫感。他低頭,看著眼前這個臉頰緋紅、試圖用虛張聲勢來保護自己的女人,目光深不見底,嘴角卻勾起一個極淺的、危險的弧度。
他沒有立刻反駁,也沒有承諾。
隻是微微俯身,靠近她,目光掃過她因為激動而微微起伏的胸口,最後落回她強作鎮定的眼睛上,聲音低沉,帶著一種致命的蠱惑和不容置疑的強勢:
“哦?”
“那如果是我房間的門沒鎖好呢?”
“變態!懶得和你說!”
沈知遙被他那句暗示性極強的話撩得麵紅耳赤,心跳失序,再也無法維持鎮定,隻能丟下這麼一句毫無殺傷力的罵聲衝進客房,還故意把門關得砰砰響,仿佛這樣就能隔絕外麵那個危險的男人。
顧承嶼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,嘴角的弧度加深,眼底掠過一絲得逞般的愉悅。他慢條斯理地繼續給薯條順毛,心情似乎很不錯。
過了好一會兒,客房的門才被重新打開。
沈知遙果然洗了澡,帶著一身濕潤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走了出來。她似乎是想表現得自然一點,但微微泛紅的耳根還是出賣了她。
她身上穿的,是一件絲質的吊帶睡裙。香檳色,襯得她皮膚愈發白皙,款式不算過分暴露,但柔軟的布料貼合著身體曲線,露出精致的鎖骨和光滑的肩頸,裙擺長度剛過大腿,行走間帶著若隱若現的風情。
她故作鎮定地走到開放式廚房的冰箱前,拿出一瓶冰水,試圖用冰涼的溫度壓下臉上的熱意。
然而,她剛擰開瓶蓋,還沒來得及喝一口——
就聽到身後傳來顧承嶼明顯沉下去的聲音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咬牙意味:
“沈知遙。”
她下意識回頭。
隻見顧承嶼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,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,那眼神像是帶著實質的溫度,讓她裸露的皮膚瞬間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。
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,鏡片後的眸光銳利如刀,語氣裡充滿了不讚同和濃濃的占有欲:
“你打算就穿這樣,”他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晰,“麵對你的好閨蜜,和她的、男、朋、友?”
沈知遙被他問得一愣,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裙。
這有什麼問題嗎?在家裡,又是晚上,穿睡裙不是很正常?而且簡蘇和她男朋友又不是外人……
但下一秒,她對上顧承嶼那雙幾乎要噴火的眼睛,瞬間福至心靈,讀懂了他眼神裡的潛台詞——這身打扮,在外人麵前,太過了!
一股莫名的羞窘和一絲被他如此在意著的奇異感覺同時湧上心頭。
“要你管!”她嘴上還在硬撐,但身體卻比腦子誠實——她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把冰水往料理台上一放,也顧不上喝了,轉身就又衝回了客房!
“砰!”門再次被關上。
顧承嶼看著那扇再次緊閉的門,緊繃的下頜線才微微放鬆了些。
幾分鐘後,客房的門再次打開。
沈知遙換了一身嚴嚴實實的家居服出來了——長袖長褲,扣子扣到最上麵一顆,把自己裹得像個木乃伊。
她臉上還帶著未褪儘的紅暈,眼神飄忽,不敢看顧承嶼,悶著頭走到沙發最遠的角落坐下,拿起一個抱枕死死抱在懷裡,仿佛那樣能增加一點安全感。
顧承嶼看著她這副欲蓋彌彰、慫得可愛的樣子,眼底終於染上了真切的笑意。
他沒再說什麼,隻是走到她剛才放冰水的地方,拿起那瓶水,擰開,然後走過去,遞到她麵前。
“喝吧。”
“這次穿得很安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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