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喉結微動,移開視線,拿起茶幾上還剩小半瓶的酒,聲音比平時沙啞了幾分:“還喝嗎?”
沈知遙幾乎是癱在沙發裡,聞言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,瞥了他一眼,語氣帶著醉後的放肆和破罐破摔:“你想喝就喝唄,我奉陪到底。”
說完,她甚至主動伸手,去拿他手裡的酒瓶,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他的手背。
顧承嶼握著酒瓶的手微微一緊,卻沒有鬆開。
他沒有倒酒,也沒有說話,隻是任由她就那樣半靠著自己,保持著極其相近的距離。
客廳裡再次安靜下來,隻有彼此有些紊亂的呼吸聲和窗外隱約傳來的夜風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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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遙半倚在沙發裡,醉意讓視線有些模糊,卻奇異地將身邊男人的輪廓勾勒得更加清晰。他微微低著頭,側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落寞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壁,一言不發。
這沉默比之前的爭吵和壓迫更讓她心頭發堵。
酒精像是拆掉了她大腦裡的某道柵欄,那些盤旋已久的疑問,不受控製地從唇齒間溜了出來:
“顧承嶼,”她的聲音因為醉意而有些綿軟,卻帶著一種罕見的直接,“你很介意我和每一個男人的接觸,對嗎?”
她頓了頓,目光落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,像是要看清他每一絲細微的反應,緩緩地、清晰地補充了那個最關鍵的稱謂:
“這其中,也包括沈知翰嗎?”
問出口的瞬間,她就有些後悔了。這問題太過尖銳,幾乎是在撕扯兩人之間那層心照不宣的薄紗。
顧承嶼摩挲酒杯的動作驟然停住。
他緩緩抬起頭,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深不見底,像是驟然掀起了漩渦,牢牢鎖住她。那裡麵有驚訝,有被戳破心事的狼狽,還有一種更複雜的情緒。
他沒有立刻回答。
客廳裡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。
過了許久,久到沈知遙以為他不會回答,甚至開始懊惱自己的衝動時,他才像是自嘲一般的笑了一下。
那笑聲很輕,卻帶著一種沉重的無力感。
他看著她,目光像是穿透了醉意,直抵她試圖隱藏的內心。
“你想我怎麼回答呢?”他反問,聲音低啞,“沈知遙。”
“如果我說是,”他微微傾身,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,酒氣混合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,眼神銳利得像刀,“你會像往常一樣,毫不猶豫地罵我一句瘋子,然後把我推得更遠,不是嗎?”
他的語氣裡沒有憤怒,沒有指責,隻有一種仿佛早已預知結局的疲憊和認命。
仿佛早已習慣了她的逃離和抗拒,所以連真實的答案,都吝於給予,怕得到的隻是更快的失去。
沈知遙的心臟像是被這句話狠狠攥住,又酸又麻。
她看著他眼底那抹清晰的受傷和自嘲,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,自己那些下意識的推開和尖銳的言語,或許真的傷到了他。
空氣再次凝固。
隻剩下兩人交錯呼吸聲,和那沉重的話語在空氣中無聲碰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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