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——咳咳咳……”助理正喝著湯，聽到這話差點直接嗆進氣管裡，嚇得臉都白了，連忙放下勺子就想解釋：“顧總！不是您想的那樣！我們隻是因為工作對接比較多，所以…”
“緊張什麼。”顧承嶼打斷他，語氣聽起來很平淡，甚至帶著點調侃，“我又沒說什麼。”
他夾了一筷子菜，慢條斯理地吃著，繼續說道，語氣裡聽不出是讚賞還是彆的：“她那個小助理，確實優秀，辦事利落，腦子轉得也快，和你…不分上下。”
他抬眼看向對麵坐立不安的助理，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：“你們之間，多交流學習學習，是好事。”
助理的心像是坐過山車，剛剛提到嗓子眼，現在又被輕輕放下，一時間摸不準老板的真實意圖，隻能含糊地應著：“是，顧總說的是。”
經過這麼一嚇，他哪還有什麼吃飯的心思，味同嚼蠟，隻能小心翼翼地陪著老板聊天。
其實助理心裡清楚，顧承嶼雖然對外人冷硬霸道，但對自己人卻極好。從他回公司接手事務以來，自己就跟在他身邊，從未被虧待過，無論是薪資待遇還是尊重信任，都是頂格的。有什麼好處，顧承嶼也從不吝嗇分他一份。因此，助理對顧承嶼除了應有的敬畏，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和忠誠。
也許是氣氛稍微緩和，也許是看著老板為了儘快回去見沈總而如此拚命工作，助理心裡有些感慨，話沒過腦子就溜了出來：
“顧總，其實…我覺得沈總她…看起來挺在意您的。”
他說完就有點後悔，覺得自己多嘴了。
顧承嶼夾菜的動作微微一頓，抬眼看他，目光深沉，卻沒有打斷，示意他繼續說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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助理見狀，隻好硬著頭皮，斟酌著詞語繼續說：“就是吧…沈總可能…把自己包裹得太強了，什麼事都習慣了自己扛著，不太容易表現出來…或者說，不太習慣依賴彆人？”
他小心地觀察著顧承嶼的臉色，見對方並沒有不悅，反而像是在認真傾聽，才稍稍鬆了口氣。
顧承嶼沉默地聽著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筷子。
包裹得太強…不習慣依賴…
助理這幾句無心的感慨，卻像是一根細針，精準地刺中了他心底某個一直隱約察覺、卻未曾深想的角落。
他想起她總是張牙舞爪的樣子，想起她偶爾流露出的脆弱和倔強，想起她即使害怕也要強撐著豎起全身尖刺的模樣……
原來，在旁人眼裡，竟是這樣的。
他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發悶，一種複雜的情緒悄然蔓延開來。
原來，他那看似步步緊逼的索取，或許對她而言，真的是一種需要慢慢適應的負擔。
他放下筷子，沒了胃口。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
他淡淡地應了一聲，聽不出情緒，隨後便不再說話，隻是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景，陷入了沉思。
助理看著他突然沉默下來的側臉，知道自己可能說了不該說的，也不敢再出聲，默默地收拾起碗筷。
套房內再次安靜下來，隻剩下窗外隱約的城市噪音。
顧承嶼的心，卻因為助理那句無意的話，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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