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蘇看著沈知遙那被戳中心事、想反駁卻又找不到詞,隻能乾瞪眼的樣子,又好氣又好笑。她伸出手指,恨鐵不成鋼地輕輕戳了戳沈知遙的額頭:
“你就繼續嘴硬吧啊!”簡蘇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揶揄和擔憂,“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。等哪天顧承嶼真被彆人給搶走了,你哭都沒地方哭。”
這話像根小針,精準地紮在了沈知遙最敏感、最不願意去想的那根神經上。
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瞬間炸毛,也顧不上難過了,猛地坐直身體,瞪著簡蘇,語氣又衝又委屈:“喂!簡蘇!你站哪邊的啊你?!你到底是他閨蜜還是我閨蜜啊?怎麼儘幫著他說話!”
簡蘇看著她這虛張聲勢的樣子,非但沒怕,反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她湊過去,攬住沈知遙的肩膀,語氣軟了下來,帶著真心實意的心疼和無奈:
“傻丫頭!就因為我是你閨蜜,我才要罵醒你啊!”她輕輕歎了口氣,聲音變得溫柔,“看著你這麼彆扭,總是這麼自己跟自己較勁,我心裡也不好受。”
她拍了拍沈知遙的背,像哄小孩一樣:“你說說你,平時在商場上那麼殺伐果斷、說一不二的一個人,怎麼一到感情這事上,就變得這麼慫呢?”
“總是這麼要強乾嘛呢?”簡蘇的語氣裡充滿了不解和心疼,“在喜歡的人麵前示個弱,承認自己也在乎他,依賴他,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。非得把自己包裝得刀槍不入,好像什麼都不在乎,這樣就不會受傷了嗎?”
“可是遙遙,”簡蘇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眼圈,認真地說,“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,可能會把真正在乎你、想對你好的人推開的。就算是顧承嶼,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啊。”
沈知遙聽著閨蜜這番掏心窩子的話,鼻尖一酸,剛才強撐起來的氣勢瞬間垮了下去。她低下頭,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酒杯邊緣,長長的睫毛垂下來,掩去了眼底複雜的情緒。
簡蘇的話,像一把鑰匙,試圖撬開她緊閉的心門。
要強嗎?
也許吧。
她隻是習慣了用不在乎來偽裝,用距離來保護自己,以至於都快忘了,該怎麼去坦然接受一份真摯的感情。
她沉默了很久,才聲音很輕很輕地嘟囔了一句,像是在問簡蘇,又像是在問自己:
“那我該怎麼辦嘛……”
就在沈知遙低頭糾結著“該怎麼辦”的時候,清吧門口的風鈴清脆地響了一聲。
顧承嶼走了進來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雙頰緋紅、眼神已經有些迷離、明顯帶著醉意的沈知遙,以及正在她身邊苦口婆心勸說著什麼的簡蘇。
簡蘇也看到了他,頓時像看到了救星一樣,大大地鬆了一口氣。她立刻站起身,對著走過來的顧承嶼,用口型無聲地說了一句:“交給你了!”然後拍了拍他的手臂,聲音恢複正常音量,帶著十足的調侃和如釋重負:
“得,正主可算來了!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哄啊!”她指了指明顯在鬨彆扭的沈知遙,“你們倆好好聊吧,聊開了就早點回家洗洗睡,彆在我這兒耗著了。”
她一邊說著,一邊拿起自己的包,搖著頭感歎:“我說你們倆,一天到晚的怎麼這麼能折騰呢,我這酒吧的銷量啊,真是全指望你倆了。”
簡蘇說完,也不等兩人反應,對著顧承嶼投去一個“加油我看好你”的眼神,便非常識趣地溜之大吉,把空間徹底留給了他們。
沈知遙其實在顧承嶼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,但她故意扭開頭,假裝專注地看著吧台裡琳琅滿目的酒瓶,就是不肯看他。
顧承嶼也沒立刻說話。他走到沈知遙旁邊的吧台椅坐下,將車鑰匙隨意放在台上。酒保識趣地沒有過來打擾。
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。
隻有酒吧裡低回的音樂聲和冰塊碰撞杯壁的輕微聲響。
沈知遙能感覺到身邊人投來的目光,灼熱又帶著耐心。她渾身不自在,手指緊張地蜷縮起來,心跳也開始不爭氣地加速。
她等著他先開口,心裡想著會是質問?是解釋?還是像以前那樣逗她?
然而,顧承嶼隻是沉默地坐著,仿佛在陪她一起欣賞酒瓶。
這種沉默比任何話語都更讓沈知遙心慌意亂。她終於忍不住,猛地轉過頭,帶著醉意和怒氣瞪向他:“你來乾什麼?不是說了我的事跟你沒關係嗎?”
話一出口,她就後悔了。這語氣,活脫脫一個鬨脾氣的小女孩。
顧承嶼終於側過頭看她。目光深沉,沒有笑意,也沒有不耐煩,隻有一種平靜的專注。他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和強裝凶狠的表情,緩緩開口,聲音低沉:
“我來找我走丟的小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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