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遙被他那句“走丟的小貓”說得心頭一顫,但嘴上還是不肯服軟,帶著濃濃的鼻音和醉意,凶巴巴地反駁:“誰是你走丟的小貓,我不是!你走開!離我遠點!”
她說著,甚至還伸出手想推開他,但因為醉意,動作軟綿綿的毫無力道,反而像是欲拒還迎。
顧承嶼看著她眼睛紅紅的,像是受了天大委屈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,明明在意得要死,卻還要強撐著豎起全身的刺來偽裝自己。他心裡那點因為被她摔門而生的無奈,瞬間化為了更深的憐惜和一種難以抑製的想逗弄她的心思。
他故意微微挑眉,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,語氣輕鬆甚至帶著點無辜:“嗯?我沒說是你啊。”
沈知遙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否認弄得一愣,腦子被酒精麻痹,一時沒轉過來,下意識地就順著他的話賭氣道:“不是我就快去找啊!盯著我乾什麼!外麵的野貓不是很多嗎?去找你的野貓啊!”
這話裡的酸味和委屈,簡直濃得能釀醋了。
顧承嶼看著她這副傻乎乎掉進陷阱還不自知、隻顧著吃飛醋的模樣,終於低低地笑出了聲。他不再掩飾,身體微微向前傾,靠近她,目光鎖住她泛著水光的眼睛,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磁性的蠱惑:
“可是……”他故意拖長了語調,指尖輕輕碰了碰她因為喝酒而發熱的手背,“我要找的小貓好像還在嘴硬呢。”
他的指尖仿佛帶著電流,讓沈知遙猛地一顫,想縮回手,卻被他輕輕握住。
顧承嶼的目光變得深邃而專注,仿佛要看到她心裡去,他繼續用那種溫柔又篤定的語氣,輕聲問道:
“真的不願意和我回家嗎?”
沈知遙那雙漂亮的眼睛,此刻蒙上了一層脆弱的水汽,直直地望向顧承嶼,仿佛想要透過他的眼睛看進他靈魂的最深處。
酒精卸下了她最後的防備,簡蘇的話還在耳邊回響,而眼前這個人,他的溫柔,他的耐心,他此刻專注的目光……都讓她築起的心牆徹底崩塌。
她不再嘴硬,不再轉移話題,而是問出了一個她藏在心底最深處、最害怕的問題。
“顧承嶼,”她叫他的名字,聲音很輕,卻像用儘了全身力氣,“你會離開我嗎?”
也許是因為他此刻的溫柔太具欺騙性,也許是因為醉意放大了所有的不安,她隻覺得一種巨大的無助感緊緊攥住了她。她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,一個承諾,哪怕她深深的明白,此刻的她可能還無法給予他一個明確的名分。
她隻是想要知道,在她如此混亂、如此彆扭、甚至可能還會繼續推開他的時候,他會不會受不了直接離開。
顧承嶼臉上的那點戲謔和逗弄,在她問出這個問題的瞬間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他看著她泛紅的眼圈,那裡麵仿佛盛滿了不安和小心翼翼的期待,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,又酸又軟。
他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伸出手,用指腹極其溫柔地、輕輕擦過她眼角那抹將落未落的濕意。
然後,他迎上她的目光,不閃不避,眼神裡充滿了認真和鄭重。
“不會。”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,沒有任何猶豫,像是最莊重的誓言,一字一句,清晰地傳進她的耳朵裡:“沈知遙,你聽好了。”
他微微收緊握住她的手,傳遞著令人安心的力量。
“我不會離開你。”他的語氣不容置疑,“除非有一天,你親口告訴我,你不再需要我,你希望我徹底從你的世界裡消失。”
“否則,”他頓了頓,目光深邃如海,“無論你是要強、是嘴硬、是鬨脾氣,還是像現在這樣沒有安全感……我都不會走。”
“至於名分,”他嘴角勾起一個極淡卻溫柔的弧度,“我說過了,我可以等。等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了,什麼時候願意給了,再說。”
“我要的,從來就不是那個虛名。”他的目光灼灼,仿佛想要灼穿她心裡所有的不安“我要的,是你。”
沈知遙怔怔地看著他,聽著他這番清晰而堅定的話語,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深情和耐心,一直強忍著的淚水,終於控製不住地,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。
她心裡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,終於鬆了下來。
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。
一個比她想象中,還要堅定和溫柔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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