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球的另一端,正是工作時間。顧承嶼的臨時辦公室裡氣氛凝重,桌麵上鋪滿了文件和報表。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,眼底帶著淡淡的青黑,為了儘快處理完這邊的棘手事務回國,他已經連續高強度工作了兩天。
又一個難纏的談判回合結束,對方似乎有意拖延,設置了重重障礙。助理抱著一疊新送來的資料走進來,麵帶難色:“顧總,那邊的人比預想中更難纏,條件咬得很死,像是在故意為難我們。”
顧承嶼接過資料,快速掃了一眼,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,隻是聲音因疲憊而有些低啞:“沒事,意料之中。不急,按我們的節奏來。”他必須保持冷靜,步步為營,任何急躁都可能落入對方的圈套。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,卻又最不能表現出急切。
手機靜靜躺在辦公桌一角,屏幕暗著。他根本抽不出空,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查看那些無關工作的消息。滿腦子都是如何破局,如何儘快敲定一切,然後——飛回去見他那隻偶爾會伸出爪子,又偶爾會軟軟撒嬌的小貓。
沈知遙回到家,薯條搖著尾巴歡快地迎上來。她換了鞋,先給餓壞了的小家夥添上狗糧和水,看著它埋頭苦乾的樣子,心情才稍微放鬆了些。
她把自己扔進柔軟的沙發裡,癱著不想動。忙碌一天,此刻安靜下來,肚子也開始咕咕叫。她拿起手機,下意識點開了微信,置頂聊天框裡,和顧承嶼的對話還停留在昨晚她倉促掛斷電話那裡,一整天都沒有新消息。
“嘖,今天這麼安靜?”她小聲嘀咕,“難道那邊的事情真的這麼麻煩?”
想到他工作時的專注和那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兒,沈知遙撇撇嘴。算了,還是彆打擾他了,那個人正經起來的時候,還是有點嚇人的。而且,萬一他忙完了,想起昨晚的電話,又恢複那副“沈總想我了?”的欠揍模樣,她可招架不住。
甩甩頭,把那個遠在天邊的人暫時從腦海裡清除,沈知遙點開外賣軟件,開始認真地思考起一個哲學問題:今晚,到底該臨幸哪家餐廳呢?
顧承嶼捏了捏眉心,讓助理又倒了一杯黑咖啡,點燃一支煙試圖驅散疲憊。短暫的休息間隙,他第一個念頭就是給沈知遙打個電話,聽聽她的聲音,仿佛能從中汲取些力量。然而,他剛拿起手機,屏幕上方彈出的新聞推送卻比他的動作更快——
“低調大佬傅景琛疑似新戀情曝光,對象竟是沈家大小姐!”
配圖是餐廳裡,傅景琛正笑著給沈知遙夾菜,沈知遙也笑著回應,畫麵看起來確實有幾分親近。
顧承嶼的眉頭瞬間鎖緊。他當然認識傅景琛,知道那是沈知瀚過命的兄弟,但理智知道是一回事,親眼看到這種引人遐想的畫麵和標題,心裡那股翻湧的酸意和占有欲又是另一回事。疲憊和壓力似乎放大了這種情緒。
他幾乎沒猶豫,直接撥通了沈知遙的電話。
電話很快被接起,那頭傳來悠閒的腳步聲和薯條的喘氣聲,背景是細微的風聲,沈知遙帶著點戲謔的嗓音傳來,玩心大起:“怎麼?顧總日理萬機,終於忙完了?今晚輪到你想聽聽我的聲音了?”
顧承嶼聽著她輕鬆的語氣,再對比自己剛才看到頭條時的心塞,語氣不由得帶上了幾分醋意:“你的頭條推薦,可比你的電話來得頻繁多了,沈總。”
沈知遙一聽就明白了,這人肯定是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了。她牽著薯條,慢悠悠地走著,語氣坦然又帶著點無奈:“傅景琛你又不是不認識,今天我就是和我哥,還有他,練完拳擊好久沒見,一起吃了個便飯。誰知道那些狗仔無處不在,還要惡意編排一下。你說,這總不能怪我吧?”
顧承嶼當然知道怪不了她,但心裡那點不痛快還是需要發泄一下,尤其是對那張笑得過於好看的抓拍耿耿於懷:“下次吃飯……能不能彆靠那麼近。吃飯就吃飯,有什麼好笑的。”這話說出來,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幼稚,但就是控製不住。
沈知遙聽完,非但沒生氣,反而更想笑了,故意逗他:“難道我要擺著一張苦瓜臉麵對美食嗎?顧總,練完拳擊我都餓死了,哪還顧得上管理什麼表情管理?傅景琛給我夾菜,我總不能冷著臉說拿走吧?那才更奇怪好不好?”
顧承嶼被她噎了一下,也知道自己這醋吃得有點沒道理。他深吸一口氣,壓下那點煩躁,聲音沉了幾分,帶著不容置疑的宣告:“等我回去。再約他們一起吃個飯,我好好跟他們敘敘舊。”
沈知遙一聽這男人又開始了,那種幼稚的領地宣告意味簡直撲麵而來。她忍著笑,連連應承:“行行行,吃十頓都可以!他們倆巴不得有人請客喝酒呢。就怕到時候,你的錢包d不住,你的臉皮……也保不住。”她可是深知她哥和景琛哥聯起手來“欺負”人的功力。
顧承嶼在電話那頭輕哼一聲,似乎對她的話不以為意,但緊繃的語氣總算緩和了些。又簡單問了幾句她今天的情況,聽到她吃飽喝足正在遛狗,才稍微放心,互道晚安後掛了電話。
放下手機,顧承嶼看著窗外異國的夜景,無奈地搖了搖頭。明明累得要死,卻還是會被千裡之外關於她的點滴牽動情緒。他重新將目光投向桌上堆積的文件,眼神變得銳利。
得加快速度了。再不回去,他家小貓身邊的花蝴蝶,怕是真要翻出新花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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