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廳角落燈光昏黃，氛圍靜謐。兩人剛坐下點完餐，沈知遙的目光隨意一掃，就像被磁石吸住一樣定住了——斜對角那個更隱蔽的卡座裡，坐著的正是那個華銳的渣男和他那個小三！
看樣子，渣男是成功離了婚，兩人正舉杯相慶，臉上洋溢著毫不掩飾的得意。沈知遙的八卦之魂瞬間熊熊燃燒，身體不自覺地微微前傾，豎起耳朵，試圖捕捉斷斷續續飄過來的對話碎片，什麼“終於自由了”、“以後都是我們的”……連顧承嶼夾到她碟子裡的菜都忘了碰。
顧承嶼見她眼神發直，對自己的殷勤毫無反應，不由得蹙眉，順著她的視線就要轉頭去看：“你在看什麼那麼入神？”
“彆動！”沈知遙反應極快，幾乎是撲過去，雙手捧住顧承嶼的臉，硬生生把他的腦袋扳了回來，緊張地壓低聲音，“彆亂回頭！待會被他們發現了！”
顧承嶼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，臉頰被她微涼的手捧著，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閃爍的、做賊似的興奮光芒。他挑了挑眉，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，但看她這副緊張又雀躍的樣子，大概也猜到是撞見了什麼“熟人”的戲碼。
他順勢握住她捧著自己臉的手，拉下來握在掌心，身體卻配合地保持著麵向她的姿勢，隻是壓低聲音，帶著幾分好笑和縱容問：“到底看見誰了？讓你這麼激動。”
沈知遙湊近他，用氣聲興奮地分享剛吃到的瓜：“斜後麵哪桌，是簡蘇那天和我說的那個華銳的渣男和他的小三！兩個人好像在慶祝離婚成功呢！你快聽聽他們說什麼苦儘甘來……嘔，真夠膈應人的，但這現場直播不聽白不聽啊！”
顧承嶼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，無奈又寵溺地搖了搖頭。行吧，陪女朋友吃瓜，也算是一種彆樣的情趣。他配合地微微側耳，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，實則目光一直落在沈知遙因為興奮而微微泛紅的臉上。
這頓飯，主菜還沒上，開胃小菜倒是先讓她吃撐了。
顧承嶼看著她依舊興致勃勃偷聽隔壁動靜的側臉，忽然想起她之前和簡蘇的“瓜友”聯盟，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酸意，舊事重提：“看來我走那天，你和簡蘇這瓜吃得挺開心？”
沈知遙的注意力還被渣男小三的對話吸引著，隨口答道：“那是！這種送到嘴邊的驚天大瓜，再冷漠的女人也會忍不住笑好嗎？”說完，她才意識到顧承嶼話裡有話，轉過頭白了他一眼，“乾嘛？這陳年老醋你還要翻出來吃啊？”
顧承嶼見她試圖蒙混過關，便不再繞圈子，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麵，將話題引回剛才那個更讓他在意的人身上：“那不如說說今天這位周先生？我看他，可不像是隻想找你吃頓便飯這麼簡單哦？”
沈知遙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些，眼神有些閃爍，明顯不想深入這個話題。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，含糊其辭：“都多少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了，有什麼好說的。”
她絕不能讓他知道，當初和那個周昀有接觸，純粹是為了氣他，那種幼稚的賭氣行為現在想起來自己都覺得丟人。
顧承嶼的目光沉靜，卻帶著洞察一切的銳利，靜靜地看著她，顯然不接受這個敷衍的答案。
沈知遙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，隻好避重就輕，試圖把話題引開：“你不是見過他嗎？就那次……你收情書那次，我不是跟他出去兜風了嘛。”她儘量讓語氣顯得輕鬆，“就那麼一回，誰知道這人這麼拎不清，還搞起死纏爛打這一套了，煩死了。”
她刻意強調了“一回”，想把那段短暫且動機不純的交集輕描淡寫地揭過。
顧承嶼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指控弄得一怔，眉頭微蹙，語氣帶著真實的疑惑：“我什麼時候收情書了？”他印象中，自己身邊幾乎沒有能近身遞這種東西的女性。
沈知遙話一出口就後悔了，那都是陳年舊事，而且當時的情況複雜，她自己都懶得去細想。她彆開臉，用不耐煩掩飾心虛：“誰知道你呢，幾百年前的事了，我才懶得回想。”
顧承嶼卻敏銳地抓住了她話裡的邏輯漏洞，身體微微前傾，目光鎖住她閃爍的眼神，慢條斯理地追問：“懶得回想？那怎麼一提到他，你就突然聯想起來收情書和兜風這麼具體的事情了？”
沈知遙被他問得語塞，心一橫，反而把問題拋了回去，帶著點無理取鬨的意味：“那你為什麼要收呢？！”話一出口，她就意識到不對，這簡直是不打自招！那句“如果你不收，難道我會因為難過然後賭氣跟他出去兜風嗎”差點脫口而出，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，臉頰卻不受控製地開始發燙。
顧承嶼看著她驟然閉嘴、眼神慌亂、臉頰泛紅的模樣，心裡瞬間明了了大半。他歪著頭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，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帶著點壞意的笑，故意放輕了聲音，誘哄般追問：“如果我不收……你會怎麼樣？”
沈知遙徹底惱羞成怒，猛地拿起桌上的餐巾扔到他身上，又羞又氣地低吼：“顧承嶼！你不吃就滾！問東問西的煩不煩！”
看著她炸毛的樣子，顧承嶼低低地笑了起來，不再逼問。他伸手接住餐巾，輕輕放回桌上，眼神裡卻滿是得逞後的愉悅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。
原來，那麼早的時候，她就在意了。
這個認知，比任何美味佳肴都更讓他心滿意足。他拿起筷子，給她夾了筷她愛吃的菜，語氣恢複了平時的慵懶，卻帶著藏不住的寵溺：“好，不問了。吃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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