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裡很清楚,在這段感情裡,自己確實變了。
變得比以前黏人,變得更容易敏感,他一點點的情緒波動都能在她心裡放大。
她並不想這樣為難他,也知道他工作壓力大,急起來難免控製不住語氣。
但下午那個時候,她是真的累了,身心俱疲。
打電話給他,沒有任何複雜的目的,就隻是想聽聽他的聲音,想被他溫柔地哄兩句,汲取一點點能量和安慰。就這麼簡單。
她理智上能理解他工作上的焦頭爛額,但情感上,那份委屈卻無法消散。憑什麼他在外麵受的氣,要轉嫁到她身上?
這種理智與情感的拉扯,讓她更加難受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她不是不講道理,隻是那一刻被凶的難過和不被理解的委屈,真實地哽在了心口。
沈知遙帶著哭腔,聲音提高了些,帶著決絕:“我說你出去!聽見沒有!”
顧承嶼看著她哭紅的眼睛和倔強的表情,心裡又疼又急,試圖用行動緩和:“那我去做飯好不好?你想吃什麼?我給你做你最喜歡的糖醋排骨,或者我們點那家你很想吃的日料?”
“我不想吃!什麼都不要!你走開!”沈知遙扭過頭,拒絕他的任何提議。
連續被推開和拒絕,加上一天高強度工作積累的疲憊,顧承嶼的臉上也不可避免地掠過一絲倦怠和無力。
他揉了揉眉心,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然而,他這個細微的表情變化,落在本就敏感委屈的沈知遙眼裡,卻被解讀成了不耐煩和厭煩。
她猛地坐起身,淚眼朦朧地瞪著他,聲音帶著顫抖:“顧承嶼!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?是不是覺得我總是無理取鬨,特彆麻煩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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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承嶼心裡一緊,立刻否認:“我沒有!我從來都沒有那個意思!”
“那你現在這副表情是要怎麼樣?”沈知遙指著他的臉,委屈的浪潮將她淹沒,“一臉的不耐煩!你就是煩我了對吧!”
“不是……老婆你聽我解釋……”顧承嶼急於辯解,卻一時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。
“出去!”沈知遙指著門口,再次下了逐客令,情緒激動。
看著她情緒幾乎失控,顧承嶼知道任何言語在此時都顯得蒼白無力。
他心一橫,不再試圖講道理,而是直接上前,不顧她的掙紮,用力將人緊緊摟進自己懷裡,雙臂如同鐵箍般將她圈住。
“我不走!”他的聲音有些沙啞,下巴抵著她的發頂,“不要生氣了好不好?是我混蛋,是我錯了!你打我,罵我,怎麼都行,就是彆讓我走好不好?”
沈知遙在他懷裡用力掙紮,捶打著他的胸膛,帶著哭音喊:“你鬆開我!我討厭你!討厭死你了!”
顧承嶼任由她打,抱得更緊,在她耳邊一遍遍地哄著:“不討厭,不討厭。我愛你,老婆。錯了錯了,我真的知道錯了,我再也不會把外麵的壞情緒帶給你了,我保證!”
他說著,厚著臉皮,不顧她的閃躲,一下下地親吻她淚濕的臉頰,又去尋她的嘴唇,動作溫柔。
沈知遙起初還抗拒地扭著頭,但在他密集的親吻,以及那一聲聲低姿態的認錯和保證中,緊繃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,捶打他的手也變成了無力地抓著他的衣襟,委屈的哭聲漸漸變成了小聲的抽噎。
一場風波,在顧承嶼近乎無賴的緊抱和溫柔的親吻中,暫時平息了下來。
但兩人都知道,有些情緒,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和耐心去撫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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