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七點,窗外還是微微泛白。沈知遙就被小腹一陣陣刀絞般的墜痛給硬生生痛醒了。
昨晚的酒精還沒完全代謝,太陽穴突突直跳,她暈乎乎地算了算日子,才發現這個月的生理期又推遲了,而且還來勢洶洶。
她強忍著不適,腳步虛浮地去了一趟衛生間。出來時,臉色蒼白,額頭上沁出細密的冷汗,佝僂著腰在客廳的儲物櫃裡翻找止痛藥。
就在這時,客廳角落的攝像頭裡傳來了顧承嶼帶著關切的聲音:
“沈知遙?怎麼起這麼早?在找什麼呢?”
沈知遙正被疼痛折磨得心煩意亂,聽到他的聲音,沒好氣地回了一句,聲音都帶著顫:“肚子痛,布洛芬你放哪了,我怎麼找不到?”
顧承嶼一聽是肚子痛,那句叮囑幾乎是脫口而出:“你看,讓你彆喝那麼多冰的你就是不聽話,現在知道難受了……”
他本意是心疼,但聽在正被生理痛折磨的沈知遙耳中,卻完全變了味。
她需要的是安慰,是關心,而不是指責和說教。
身體的極度不適加上被指責的委屈瞬間衝垮了理智的堤壩,她猛地打斷他,聲音帶著哭腔和壓抑不住的怒火:
“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嗎?!為什麼一開口就是教訓我!我已經很不舒服了,你為什麼還要一直在這裡說這些沒用的!”
顧承嶼被她突如其來的爆發弄得一愣,試圖解釋:“我不是……”
“你彆再說話了!”沈知遙根本聽不進去,疼痛和怒氣讓她口不擇言,“煩死了我不想聽!”
她說完,藥也不找了,直接轉身跑回了臥室,重重地摔上了門。
撲到床上,小腹的疼痛一陣緊過一陣,混合著被教訓的委屈和不被理解的傷心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,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。
生理期帶來的激素波動,讓她的情緒起伏達到了頂點。
顧承嶼在攝像頭裡看著她跑開的背影,聽著那聲摔門巨響,心一下子揪緊了。
他趕緊給她發消息道歉,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。
顧承嶼:老婆,對不起,我不是要教訓你,我是心疼你……
顧承嶼:藥在電視櫃下麵左邊第一個抽屜裡,用白色小藥盒裝著的。
顧承嶼:寶寶,都是我不好,原諒我好不好?
然而,消息發出去,卻隻收到了一個冰冷的紅色感歎號,他被拉黑了。
他立刻撥打她的電話,響了兩聲就被直接掛斷,再打,已是忙音。
看著屏幕上“消息未送達”的提示和再也打不通的電話,顧承嶼坐在德國的酒店房間裡,望著窗外的車流,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,心急如焚,卻又鞭長莫及。
沈知遙被小腹的絞痛折磨得蜷縮在床上,感覺半條命都快沒了。
今天彆說去公司,就連下床都成了酷刑。
她強撐著摸過手機,給小鹿打了個電話,聲音虛弱地交代把緊急文件線上發她,所有會議推遲到明天,晚上的飯局也直接推掉。
小鹿聽出她狀態極差,連忙應下,讓她好好休息。
掛了電話,沈知遙又躺了一會兒,但疼痛絲毫沒有緩解,反而愈演愈烈。
她不得不再次掙紮著爬起來,抱著最後一絲希望,踉踉蹌蹌地回到客廳,忍著痛彎下腰,一個一個抽屜地翻找。
終於,在電視櫃下麵左邊的第一個抽屜裡,找到了那個熟悉的白色小藥盒。
正當她拿著藥,準備去接水時,可視門鈴響了起來。她捂著肚子,皺著眉走過去一看,屏幕上赫然是簡蘇帶著擔憂的臉。
她按下開門鍵,有氣無力地問:“你怎麼來了?”
簡蘇拎著還冒著熱氣的早餐袋走進來,一眼就看到她慘白的小臉和額角的虛汗,心裡立刻明白了七八分:“你還問我?你和顧承嶼怎麼回事?他火急火燎地把我吵醒。肚子是不是很痛?”
沈知遙不想多說什麼,隻想趕緊吃藥,含糊地應道:“沒事。”
簡蘇把手裡的早餐放在餐桌上,眼尖地看到她手裡攥著的布洛芬,立刻上前拿了過來:“你是不是又準備空腹吃藥?不行!先把這早餐吃了,墊墊肚子再吃藥,不然傷胃。”她一邊說著,一邊利落地打開包裝袋,裡麵是熱騰騰的小米粥和清淡的包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