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終於要抬頭了嗎?
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背,準備好應對他可能有的調侃,甚至已經在心裡想好了反駁的話。
要有點小脾氣,但又不能太過分,既能突出自己的性格,又能讓他記住她。
可司寒簽完字,把文件推回給她,隻說了三個字:
“可以了。”
沒有抬頭,沒有多餘的話,甚至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。
蘇沫沫愣住了。
她看著推到自己麵前的文件,又看了看依舊低頭看其他文件的司寒,腦子像被放空了一樣,一片空白。
怎麼會這樣?
她的預設不是這樣的。
她以為,他會抬頭跟她說話,哪怕是冷淡的質問。
她以為,他會注意到她今天的不一樣,哪怕隻是隨口提一句。
她以為,他們至少會有一點互動,哪怕是拌嘴,這樣她才能在他心裡留下點印象。
可他什麼都沒做。
就像她隻是個普通的學生會乾事,隻是來送一份普通的文件,簽完字,就該走了。
一股難以言喻的失望湧上心頭,像冷水一樣澆在她的頭上。
她的手指微微顫抖,拿起文件,卻不知道該說什麼,也不知道該做什麼。
司寒好像察覺到了她沒走,終於抬起頭,看了她一眼。
他的眼神很平淡,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:
“還有事?”
“沒、沒有。”
蘇沫沫下意識地搖頭,聲音有點發緊。
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發燙,不是害羞,是窘迫。
像是精心準備了一場表演,結果觀眾根本沒看,甚至不知道有這場表演。
整個辦公室的氣氛令人窒息。
她不想再待下去了,抱著文件,轉身就走。
腳步有點慌亂,差點撞到門口的綠植。
她穩住身形,沒有回頭,也沒有再看司寒一眼,快步走出了辦公室。
直到關上辦公室門的那一刻,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。
走廊裡的香樟樹味道好像變得刺鼻起來。
剛才還覺得好看的落葉,現在落在地上,像一堆沒人要的垃圾。
她低頭看著懷裡的文件,司寒的簽名在紙上格外顯眼,卻像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。
“沒關係,”
她小聲地安慰自己,指尖用力掐了掐掌心,疼痛感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。
“隻是這次沒發揮好而已。他可能今天心情不好,可能太忙了,沒注意到。下次,下次一定可以。”
她想起之前打聽來的消息,司寒下周要參加一個學術交流,到時候她可以“偶遇”他,假裝也是去聽講座的。
她還知道,他每周五下午會去體育館打球。
她可以去那裡“偶遇”,說不定被球砸到,她會被他抱著去往醫務室……
機會還有很多,不是嗎?
她又想起另外三個男神。
“實在不行,他們也可以。”
她雖然小聲嘀咕著,但心裡卻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司寒。
想起他穿著西裝的樣子,想起他低頭看文件的樣子,想起他偶爾皺起眉頭的樣子……
雖然其他幾個都十分出挑,但她的心裡還是偏向於司寒。
因為司寒最符合她的審美。
她攥緊了懷裡的文件,指甲把文件邊緣掐出了一道淺淺的印子。
沒關係,這次沒成功,下次再來。
她蘇沫沫想要的東西,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