視線落在時衿身上時,咀嚼的動作瞬間僵住,眼睛一點點睜大,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。
他手裡的饅頭“啪嗒”一聲掉在地上,滾了幾圈停在牆角,沾了一層灰。
劉梅順著林天賜的目光看過去,起初還帶著幾分不耐煩,以為是房東來催房租。
但看清時衿的臉時,她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冰水,渾身猛地一顫。
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,手指緊緊抓住了手裡的饅頭,指節泛白: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時衿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連衣裙,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。
皮膚在昏暗的出租屋裡白得發亮,眼底的笑意淺淡,卻帶著一種讓人膽寒的冷意。
她比剛開始在家的時候長開了些,眉眼間的青澀褪去,多了幾分疏離的精致。
可那張臉,劉梅死都不會忘。
“林……喜男?”
劉梅的聲音都在發抖,她猛地站直身體,卻因為腿軟晃了一下,扶住了旁邊的桌子才站穩。林建國看著時衿,像是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,眼神裡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。
“你……你怎麼會在這裡?你不是在學校嗎?你怎麼找到這裡的?”
時衿沒說話,隻是緩步走進屋裡。
目光掃過桌上的乾饅頭,掃過地上的蛇皮袋,最後落在三人慘白的臉上。
她的腳步很輕,卻像踩在三人的心上,每走一步,屋裡的空氣就更凝重一分。
“鬼……你是鬼!”
劉梅像是突然想到什麼,尖叫起來,聲音尖利得刺耳。
“我就知道那間屋子不乾淨,是你搞的鬼!你到底有什麼目的!害的我們還不夠慘!”
她說著,抓起桌上的饅頭朝時衿扔過去,饅頭沒砸到時衿,落在地上滾了幾圈,碎成了塊。
“媽!”
林天賜嚇得哭了出來,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掉。
時衿對他的影響太大了,以至於他現在對她產生了陰影。
身體下意識的發抖。
他縮在折疊床的角落,雙手抱住膝蓋,渾身抖動。
“彆……彆過來……我錯了,我再也不欺負你了,都是爸媽讓我做的,你彆找我……”
“閉嘴!”
林建國吼了林天賜一聲,眼神裡是無法掩飾的失望,可他自己的聲音也帶著顫音。
他看著時衿,強裝鎮定地往前走了兩步,試圖彰顯他一家之主的威嚴。
可他在緊張之下忽略了他的腿卻一直在抖。
“林喜男,我們好歹養了你十幾年,你彆太過分!我們已經搬到這裡了,你還想怎麼樣?”
“養我十幾年?”
時衿終於開口,聲音清淡,卻帶著刺骨的冷。
“林建國,這話你還是留著給騙一騙現在在地府轉世投胎的親女兒吧,跟我說沒什麼用。”
隨後,時衿突然勾唇,睜著大眼睛,一臉的無辜。
“哦,或許,你們會很快見麵…”
她的每一句話,都像一把刀,精準地刺進三人的心裡。
那些被他們刻意忘掉的細節,被時衿一字一句地說出來,清晰得仿佛就發生在昨天。
劉梅臉色更白了,她張了張嘴,想說話,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“不……你胡說,你就是林喜男……”
林天賜根本接受不了在這個現代社會居然真的有鬼怪這麼一說,嚇得把頭埋在膝蓋裡,哄騙自己麵前的就是他的親姐姐。
“你們以為搬去彆的城市就沒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