琦姐的指尖輕輕點在許棠的額頭上，力道溫柔卻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：“你是不是傻？人家沈硯舟一直都喜歡你，他都朝你走了一百步了，你隻要回頭，就能看見他站在原地等你，偏要自己笨，鼻子下麵不長嘴。”
許棠吸了吸鼻子，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，聲音悶悶的：“可他要結婚了啊……我還能怎麼做？”
“怎麼做？搶過來啊！”琦姐一拍桌子，眼睛亮得像藏了團火，“上次你脖子上那點若有若無的印記，就是他留下的吧？他心裡有你，這事兒板上釘釘！”說著，她直接把許棠的手機塞到她手裡，“現在就打電話，彆磨嘰！”
許棠握著手機的手指都在發顫，自從來了京市占據主導的是林曦的人格，怯懦和猶豫像藤蔓一樣纏滿了心臟。她怕，怕電話接通後聽到拒絕的聲音，怕自己這點小心翼翼的念想被徹底擊碎。可架不住琦姐在旁邊瞪著眼睛催，她深吸一口氣，指尖抖著按下了沈硯舟的號碼。
電話幾乎是在撥號音剛響半聲時就被接起，那邊傳來沈硯舟低沉溫和的聲音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急切：“喂？”
許棠的心跳瞬間衝上嗓子眼，醞釀了一路的話全堵在喉嚨口，結結巴巴半天，才擠出一句無關緊要的：“你，你……那個《紅粉佳人》的劇本，我交了第一稿了，編輯已經收到了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沈硯舟的聲音依舊平靜，可握著手機的手指卻不自覺收緊了——剛才親友們剛圍著他開完“如何追回許棠”的動員會，還沒等他主動聯係，她的電話就打了過來，這份突如其來的驚喜，讓他連呼吸都放輕了些。
旁邊的琦姐看得急得直跺腳，對著許棠做口型：“說重點！表白啊！”
許棠被她催得更慌了，腦子一片空白，又冒出一句：“那你，你吃飯了嗎？”
“啊？午飯嗎？”沈硯舟愣了一下，隨即低笑出聲，語氣裡帶著點縱容的無奈，“還沒到點呢，早飯倒是吃了，你呢？”
許棠聽著他溫和的詢問，心裡又酸又脹，卻突然沒了再說下去的勇氣，匆匆道了句“我沒事了，就是問問”，便慌慌張張掛了電話。
“許！棠！”琦姐恨鐵不成鋼地剜了她一眼，聲音壓低卻滿是怨念，“真慫！到手的機會都不會把握，你這腦子到底在想什麼？”
而在暉城的輕舟教學總裁辦公室。
沈睿哲捧著手機，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滑動，活像個算錯賬的小會計，突然一拍大腿：“哥！有戲！這卡裡麵壓根不是500萬，扣完稅就剩380萬！你就拿這個當借口，接著找她聊啊，纏都要纏到她心軟！”說著還衝沈硯舟比了個加油的拳頭，眉飛色舞得像中了獎。
沈硯舟盯著手機，耳根悄悄泛紅，被弟弟這直白的“糾纏”二字說得有點不自在，但想起剛才許棠電話裡慌慌張張的樣子，還是咬了咬牙，再次撥通了那個號碼。
許棠剛被琦姐念叨完“沒出息”，手機又響起來，看到屏幕上“沈硯舟”三個字，太陽穴突突直跳。接起電話，就聽見他溫和的聲音傳來：“曉棠，你的卡我收到了。裡麵不是500萬，是380萬，應該是扣了稅。”
許棠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，心裡隻剩無力感——欠的錢剛還出去，轉頭又少了一截，這債怎麼還像滾雪球似的？
沒等她回話，沈硯舟的聲音又傳來：“還有羅曼曼當初要挾你的100萬，她現在被公安帶走了，要求退還贓款，那筆錢也是我出的。”
“哢噠”一聲，許棠感覺自己的神經斷了。她掰著手指頭一算，380萬離500萬差120萬，加上這100萬，可不就又欠了200萬？她對著電話嘟囔：“合著我這債是還不完了是吧……”
沈硯舟那邊頓了頓，似乎在組織語言，語氣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認真：“其實那天在酒店……”
“酒店”兩個字像驚雷似的炸在許棠耳邊，瞬間勾起她所有混亂又羞恥的記憶。她本就被“欠債”和“他要結婚”兩件事攪得心煩意亂，此刻腦子一熱，直接打斷他，聲音陡然拔高：“你想說什麼？想說我欠你200萬還不起，要我肉償嗎？沈硯舟，你這也太不要臉了吧！”
說完不等那邊回應，“啪”地一聲掛了電話，胸口還在劇烈起伏，臉頰漲得通紅。
電話那頭的沈硯舟舉著手機，整個人都僵住了。後半句“其實那天在酒店，我想說的是我很愛你，這些錢你都不用在乎了”硬生生卡在喉嚨裡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，表情跟吞了個檸檬似的，又酸又憋。
旁邊的沈睿哲湊過來，見他這副吃癟的樣子，憋笑著問：“哥，怎麼樣？聊崩了？我就說你彆繞圈子，現在好了吧，被當成流氓了？”
沈硯舟瞪了他一眼，把手機扔在桌上，認命似的歎了口氣——他這表白之路，突然就比解數學題還難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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