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廳裡的暖光裹著糖醋排骨的甜香飄過來,還混著鄰桌飄來的魚香肉絲味,我攥著筷子的手都有點發僵——骨頭上的肉燉得一抿就化,醬汁裹著白芝麻,連骨頭縫裡都浸滿了甜意。這是我昨天特意打電話跟老板叮囑的,說“要燉到老人小孩都能嚼動的程度”,因為林薇上次跟我吐槽“我媽燉排骨總怕燉爛了沒嚼勁,其實我就愛吃軟乎乎的”。窗外的霓虹晃得人眼暈,光落在林薇的發梢上,把她的馬尾染成了橘色,可我桌下的手機屏幕,還停在“拉黑聯係人”的草稿頁,指尖碰上去,冰涼得像塊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鐵。你有沒有過坐在喜歡的人對麵,她笑著跟你說未來,你卻藏著一個“要消失”的秘密,連呼吸都怕漏出破綻的時刻?
林薇夾起一塊排骨,吹了兩下才放進嘴裡,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,醬汁沾在嘴角也沒察覺,還含糊地說:“許燼,這家也太會燉了吧!比我媽燉的還軟,你看——”她把排骨舉到我麵前,肉輕輕一碰就掉在骨頭上,“我媽總說‘燉久了肉就散了’,其實這樣才好吃啊,不用費勁嚼。”
我往她碗裡又夾了一塊,筷子尖碰到她的碗沿,暖乎乎的溫度傳過來:“喜歡就多吃點,不夠再點一份。”其實我嘴裡一點滋味都沒有,米飯在碗裡戳來戳去,粒都咽不下去——腦子裡全是明天早上七點的火車票,還有抽屜裡那筆沒轉完的5萬,連她昨天塞給我的2千塊,現在還在西裝內袋裡硌著,像塊小石子。
“等你從深圳回來,我們還來吃好不好?”林薇嚼著排骨,說話有點漏風,卻透著股認真,還拿起手機拍了張排骨的照片,“我要存著,到時候就跟老板說‘要上次那個燉得軟乎乎的排骨’。”
“好。”我點頭,聲音輕得像蚊子叫,眼睛趕緊瞟向窗外——我根本沒打算回來,連明天的告彆都想偷偷躲掉。鄰桌的情侶正在笑,男生給女生剝了隻蝦,女生張嘴的時候還碰了碰男生的手,男生笑著說“慢點吃,沒人跟你搶”。我看著那畫麵,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,要是我沒騙她,是不是也能這樣,跟她一起吃排骨,一起拍照片,不用藏著掖著?
“許燼,你看我媽昨天跟我說啥了!”林薇突然放下筷子,手機屏幕亮起來,是她跟她媽的聊天記錄,“我媽說‘等許燼回來,我燉老母雞給他補補,放當歸和枸杞,他上次感冒咳了好久,得補補’。”
我手指扣著桌沿,木頭的紋路硌得指尖發麻:“阿姨太費心了,不用這麼麻煩。”
“不麻煩呀!”林薇往前湊了湊,手肘撐在桌上,眼裡的光比窗外的霓虹還亮,“我跟我媽說了,等你深圳的項目穩定了,我們就一起攢錢買房。首付我也能出一部分,我這幾個月多加點班,爭取多攢點——你彆擔心,我工資雖然不高,但慢慢來總能攢夠的。”
“會的,到時候再說。”我趕緊彆開臉,不敢看她的眼睛——她眼裡的“家”太具體了,連首付怎麼湊都想好了,可我連跟她多說一句“未來”的勇氣都沒有。喉結動了動,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,涼水滑過喉嚨,卻壓不住心裡的發緊。服務員端著一盤宮保雞丁路過,看了我們一眼,又輕輕歎了口氣——她是不是看出來我在敷衍了?畢竟林薇說得那麼認真,我卻連個正眼都不敢給她。
“我都想好房子的樣子了!”林薇沒察覺我的不對勁,還在絮絮叨叨地說,“不用太大,五六十平就行,有個小陽台,能種點你喜歡的綠蘿——對了,你喜歡什麼顏色的窗簾啊?我覺得淺灰色好看,耐臟還顯亮,你覺得呢?”
“都好,聽你的。”我敷衍著,手指偷偷摸向口袋裡的手機——她連窗簾顏色都想到了,我卻要在幾個小時後拉黑她。趁著她低頭翻手機裡的戶型圖,我趕緊掏出手機,對著她的側臉拍了一張:燈光落在她的發梢上,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,她還在笑,嘴角沾著一點醬汁,像個偷吃糖的小孩。可剛拍完,我就慌了,手指懸在“刪除”鍵上——刪了,怕以後再也記不住她現在的樣子;不刪,以後看到這張照片,會不會更恨自己?你說,人為什麼總是這麼矛盾,連留一張照片都要糾結半天?
“許燼,你拿手機乾嘛呢?”林薇抬頭,剛好看到我攥著手機的手,笑著湊過來看,“是不是在看深圳的房子?我昨天在網上看了,深圳郊區的二手房也不貴,我們可以先看龍崗那邊的,離地鐵站近,上班也方便。”
“沒,就是看了眼時間。”我趕緊把手機揣回兜裡,手心的汗沾在手機殼上,滑溜溜的,“有點悶,我去買包煙,你等我一下。”
“好呀!”林薇笑著點頭,又夾了一塊排骨放進保溫罩裡,“我把排骨放保溫罩裡了,等你回來還是熱的。對了,你彆買太貴的煙,上次你說煙抽多了咳嗽,少抽點。”
我站起身,腳步有點發飄,沒敢再看她,徑直往餐廳門口走。路過鄰桌的時候,那男生正給女生擦嘴角的醬汁,女生笑著說“你怎麼跟我爸似的”,男生揉了揉她的頭發:“跟你爸一樣疼你不好嗎?”我攥著口袋裡的手機,手心的汗越冒越多——我也想這樣疼她,可我連給她一個真實的未來都做不到,隻能用謊言騙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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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餐廳,晚風一吹,我打了個寒顫,身上的高仿西裝根本不擋風。哪有什麼買煙的心思,我直接走到街角的路燈下,掏出手機。點開相冊,那張照片還在,林薇的笑容清清楚楚,我盯著看了足足有一分鐘,最後還是咬著牙點了“刪除”——留著隻會讓我心軟,我不能回頭,媽還在醫院等著透析費。
刪完照片,我又點開微信,找到林薇的對話框。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又刪:先打了“對不起,我騙了你”,覺得太假;又打了“我走了,你照顧好自己”,覺得太殘忍;最後乾脆什麼都沒打,直接點了“拉黑聯係人”。屏幕上彈出“確定要拉黑該聯係人嗎?”的提示,我盯著那行字,手指抖了半天,才按下去——像按下了一個炸彈的開關,心裡空落落的。
就在這時,手機突然震了一下,是林薇發來的語音,應該是拉黑前發的,還沒來得及屏蔽。我點開,她的聲音軟乎乎的,帶著點委屈:“許燼,你買煙怎麼這麼久呀?都快十分鐘了,是不是找不到便利店?我給你發個附近便利店的定位吧?”
我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,砸在手機屏幕上,暈出小小的濕痕。風裡飄來烤紅薯的香味,是街對麵大爺在吆喝“熱乎的烤紅薯,甜得流油”,我突然想起小時候,媽在灶台上給我烤紅薯,烤得外皮焦黑,掰開裡麵全是糖心,媽說“等你長大了,給你買好多好多紅薯”。那時候我跟媽說“以後要賺大錢,給你買帶陽台的大房子”,可現在,我卻靠騙一個姑娘的錢給媽交透析費,連跟她告彆的勇氣都沒有。都說“人要守住本心”,可我的本心,早就被現實磨得不成樣子了,你說我現在這樣,還算不算個人?
我靠在牆上,大口喘著氣,手機還攥在手裡,林薇的語音還在循環播放。我抬頭往餐廳的方向看,暖黃色的燈光從窗戶裡透出來,能看到她坐的那個靠窗的位置——她是不是還在盯著門口,等著我回去?會不會等不到我,就給我打電話,發現打不通的時候,才知道自己被騙了?
街上車來車往,燈光晃得我眼睛疼。我摸了摸西裝內袋,那2千塊還在,硬邦邦的,是林薇省了半個月口紅錢攢的。明天早上,我就要帶著這筆錢,還有騙來的5萬,偷偷離開這座城市,留下她一個人在餐廳裡等,在出租屋裡規劃根本不存在的未來。我現在走是對的嗎?還是該回去,跟她坦白一切,哪怕會被她罵,被她報警?
風越來越大,吹得我頭發都亂了。烤紅薯的大爺收攤了,推著車慢慢走遠,吆喝聲越來越小。我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,塞進兜裡,轉身往火車站的方向走——沒有回頭,也不敢回頭。我知道,我欠林薇的,這輩子都還不清了,可我現在,隻能先顧著媽。隻是我不知道,等林薇發現我消失的時候,她會不會哭?會不會再也不相信彆人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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